一连几天的雨,下得人都要发霉了。
陈管家冒雨来到北朱阁:“夫人,林大人又来了,还是说要见您,奴才赶了好几次了,那林大人竟然直接抱着老夫人的大腿不撒手了。”
若昭勾了勾唇,林岳已经连续上了四五天的门了,她自然知道林岳为何而来,可她就是要拖。
拖得林若煜气急败坏,拖得他毒疮流脓,夜不能寐,拖得他们自乱阵脚,寝食难安。
“夫人,您要是不愿意见林大人,奴才就去替您赶走他。”
若昭被关进地牢的原因,侯府上下都知道是因为林若煜,陈管家是为若昭不平的。
若昭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唤来春芽嘱咐了几句,才对陈管家说:“走吧。”
只是还未走到前厅,若昭就听见了一阵争吵——
“你个老王八羔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找若昭?你儿子差点把她害死了,你还有脸来?”老夫人气得不轻,一拂袖将茶盏扫落在地,
“还喝什么茶,我呸!我们侯府可不缺你这点儿东西,赶快提着你的东西有多远滚多远!”
林岳却像是闻若未闻,反而赔笑道:
“诶~你我两家结为亲家,那便是终身为亲家,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好歹让我见见我女儿啊。”
老夫人啐了一口,“呸呸呸!若昭自从嫁入侯府那一刻开始,就跟你们林家断绝了关系,你还有脸叫她女儿?你还真是光屁股上街——不知羞耻,来人啊,给我将他轰出去!”
话落,两旁的下人便向林岳围了上来。
林岳眼尖,从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朝正厅走来的若昭,一个咕噜就冲出了下人的阻拦,自来熟地向若昭跑去。
“哎哟,我的二女儿哟,爹爹可算见到你了!”
林岳还未靠近若昭,就被陈管家挡在了离若昭一丈之外。
林岳抱怨道:“你这是做什么?你一个下人岂敢对侯夫人的父亲如此不恭敬?”
陈管家年轻时也是学过武功的,他力气极大,轻轻一推就将林岳推开了三丈远。
陈管家嫌恶的掸了掸衣袍,道:“我们夫人金娇玉贵的,可不能被某些狼子野心的人冲撞了。”
“你!”林岳怒极,鼻子下的两道八字胡被气的都竖起来了,
“你竟然敢骂本官!”
陈管家拱手道:“不敢,奴才骂的只是狼子野心的人,林大人莫要对号入座。”
身后的若昭却笑了笑,没想到看似老实巴交的陈管家,还有一张如此伶俐的嘴。
若昭向老夫人福了福身,“给老夫人请安。”
老夫人亲自拉起若昭的手,道:“若昭啊,你别怕,有侯府在,没有人能伤得了你!”
若昭心中一暖,短短三个多月,她在老夫人心里的地位已经大大提高。
若昭笑道:“谁能伤得了我?老夫人别生气,气坏身体不值得。这里的事,就交给孙媳来处理就好。”
老夫人犹豫地看了林岳一眼,将若昭拉到一边:
“若昭啊,我老婆子说话直,你别见怪,虽说这林大人是你的父亲,可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今日上门必定有求于你,你可要睁大眼睛,莫要被他三言两语给欺骗了啊!万一不行,还有祖母给你撑腰!”
前世,若昭从小跟爷爷一起生活,爷爷去世后,她就一个人生活,她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亲情的感受了。
若昭心中感动,道:“孙媳知道,老夫人放心吧。”
老夫人这才放心的离开。
若昭看向林岳,对陈管家递了个眼色,示意陈管家退下。
陈管家退下后,林岳搓手上前,道:“爹爹就知道,我的小女儿善解人意,通情达理,不是那小心眼儿的人!”
说着,林岳还将来时带的两盒燕窝提过来,放于桌上。
若昭冷笑一声,开门见山道:“林大人不妨直说,此行所为何事?”
林家父子对不起原主,若昭更是与他们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因此她连一声父亲都不屑于称。
林岳倒也不在乎,反正他又不缺这个女儿。
林岳笑眯眯的道:
“是这样的,你哥哥的手上生了毒疮,京城里的太医大夫都看遍了,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出征在即,也没时间寻神医,为父听说,你的医术了得,连盛家小姐多年不愈的旧伤就治好了,想必你大哥手上的毒疮,也不在话下。”
当然不在话下,这毒就是她下的,她当然能治好。
若昭坐下喝茶,悠然道:“的确不在话下。”
林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太好了,赶快跟为父回去,给你大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