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昭又笑了,道:“的确有这种可能,但兰姨娘中针的部位可是脑部,脑骨乃是人体最硬的部位,若要将这银针射进去,需要借助一定的内力,而臣妇只是一个懂医术的妇人,又怎么会有内力呢?”
皇后看向一旁的仵作,见仵作点头,皇后才示意若昭继续说。
“而且,兰姨娘乃是在将军府暴毙,当时下着倾盆大雨,臣妇与侯爷都在北朱阁里,怎么可能冒雨出去杀人?”若昭看向林若煜,
“反倒是林将军的嫌疑最大,毕竟林将军可是将军府里唯一一个有内力的人。”
林若煜闻言,有些心虚道:“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本将军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杀她?”
“林将军说得好,我与她也无冤无仇,又为何要对她动手呢?”若昭反问。
林若煜被噎得哑口无言,皇后开口道:“如此看来,杀人凶手不是侯夫人,那么,侯夫人后来为何要私自潜入停尸房呢?”
林若煜接着话茬说下去:“就是,若非心虚,你何故要私自潜入停尸房?”
“因为,我以前在将军府里过得不好时,只有兰姨娘对我好,兰姨娘突然暴毙,我有疑问当然要来查看一番,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私自潜入停尸房的,这一点,我承认我有错。”若昭解释道。
皇后闻言,倒是觉得若昭有情有义,开口道:“那么,侯夫人的人证呢?”
若昭抿了抿唇,其实她也没有人证。
“她的人证是臣。”一直未开口的萧瑾突然道,
“当日,阿昭一直没出过门,后来潜入停尸房,亦是臣陪同,而阿昭的本心也只是为了查出李兰儿的真正死因。”
林若煜却道:“你是她的夫君,说话自然向着她,怎么算人证?”
萧瑾面色一沉,拍了拍手。
一名家丁便进门而来,若昭与林若煜同时认出,那是将军府的下人——央财。
萧瑾道:“皇后娘娘在此,你把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
央财“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道:“拜见皇后娘娘,兰姨娘死的那日,奴才正在打扫长廊,正巧看见将军从另一边朝兰姨娘射出一根银针,然后兰姨娘就倒了下去……”
央财还未说完,林若煜就忍不住箭步冲过去,踹了央财心窝两脚。
林若煜勃然大怒:“混账奴才,将军府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你竟敢如此背信弃义?”
说着,林若煜又要踢下去,惊堂木又是一拍,皇后冷道:“林将军这是做什么?!”
林若煜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看了眼皇后不悦的神色,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
央财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皇后娘娘救奴才,奴才所言都是事实,兰姨娘的死的确跟将军脱不了干系!”
央财一口咬定林若煜就是凶手,若昭自然清白。
皇后开口道:“真相已经大白,侯夫人受委屈了,快快请起。”
若昭缓缓起身,看了一眼林若煜,道:“多谢娘娘,臣妇不委屈。还请娘娘定要把那杀人凶手缉拿归案,好还兰姨娘一个清白。”
皇后微微颔首,道:“将镇北将军林若煜关入地牢,择日再审。”
择日再审?若昭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既然人证物证俱在,为何不定了林若煜的罪?
梁平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退堂!”
衙役将林若煜押了下去,若昭不明所以地看向皇后,不待她开口,萧瑾就走过来安抚性地拍了拍若昭的肩膀,并且给予眼神示意。
若昭只能随萧瑾一同跪下来:“恭送皇后娘娘。”
皇后走了,这案子也不了了之了。
回府的马车上,若昭带着些质问的口气开口道:
“你方才为何不让我说话?皇后娘娘既然都开堂庭审了,又为何不定林若煜的罪,择日再审,不就是为林若煜开脱吗?”
萧瑾早知若昭有此一问,反问道:“你觉得仅凭一个杀人嫌疑的罪名,能扳倒镇北将军吗?”
此话一出,若昭倒是平静下来了。
林若煜乃文宣帝亲封的镇北将军,一品武将,而兰姨娘只是个名不经传的舞姬,二人地位悬殊,就算兰姨娘真是林若煜杀的,也没有人敢定他的罪。
因为,林若煜的靠山是文宣帝,所以即便是皇后,也不会定他的罪。
文宣帝正是深知皇后是最懂他的人,因此才破例派皇后来开堂庭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