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原主林若昭也上过战场吗?
可原主一介卧病在床的女子又怎么可能上战场呢?
可如果不是上战场,她这满背的伤又作何解释?
若昭曾对着镜子看过,她背上的情况比萧瑾背上的还要还要恐怖……
而且她检查过身体上的旧伤,的确是反复刀割样瘢痕,因此,排除原主被虐待的可能,而林若煜又一直视她如死敌……
这一切联系起来……
若昭的心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惊世骇俗、骇人听闻的想法等待她去证实。
翌日,微雨。
若昭以脚伤不方便的由头留在北朱阁休息,萧瑾走时看了一眼若昭的脚,的确肿了些,便也没怀疑。
萧瑾走后,若昭才取出扎入大腿根部的几个穴位的银针,为了让伤口看起来严重一些,她真是煞费苦心啊!
然后从衣柜里取出那身男装,换上后就出门去了。
璇玑阁内阁。
若昭掸了掸身上的露珠,问道:“你家阁主近来身子如何?”
紫烟微微一笑,“小郎君上回为阁主施针,加上近来听从小郎君的话,现如今阁主的腿已经不那么疼了。”
若昭点点头,入了竹苑。
屋内熏香袅袅,白衣男子轻拂古琴,一派悠然。
见若昭到来,顾清让停了手中动作,吩咐紫烟上茶。
“一别半月余,在下还以为萧兄忘了在下呢。”顾清让依旧笑如春风,就连抱怨的话也说的软绵绵。
“我怎么会忘?关于林家嫡小姐的身世还没查明白呢,”若昭提袍而坐,
“我的医术可是天下第一,顾兄的病情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顾清让笑了笑,将上好的玉露推向若昭手边,“如此说来,倒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林家嫡小姐的身世可有线索了?”若昭单刀直入。
顾清让开口道:“只要是经璇玑阁查理的事情,自然没有办不妥的。”
顾清让的意思就是说有消息了,可他又卖关子不直接说出来,就像是在等什么。
若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单手扣上顾清让的脉,片刻过后,若昭开口道:
“从脉象上来看,还算好,不过寒毒一日不排出去,就有潜在的危险。我上次施针过后,寒毒夜里还发作么?”
顾清让笑了笑,“萧兄医术高超,倒是没发作了,只是这双腿常年被寒毒浸染,风吹起来难免发凉。”
若昭挑了挑眉,直截了当道:“顾兄和别人说话也喜欢兜圈子的么?”
方才顾清让那番话,明显就是提醒若昭给他施针,可他又不直接说出来,拐弯抹角的说腿冷。
若昭只觉和这种人说话太过伤神。
被若昭戳穿,顾清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在下的不是。”
“我说过了,我是大夫,你跟我之间除了交易关系,还有医患关系,在我这里,后者更重于前者,所以你对我大可不必如此戒备。”
其实,若昭最讨厌的就是对她有所隐瞒的病人,因为治起病来的时候实在太麻烦了。
“是,在下记住了。”
面对若昭的一席略带批评的话,顾清让含笑接受。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若昭心中的气顿时消散不少。
但后知后觉,若昭又觉得这个顾清让简直太会把控人心。
“行了,把裤子脱了。”
说着,若昭佯装从怀里取银针,见顾清让不动,若昭又道:
“你不脱裤子,我如何为你施针?”
顾清让又是一笑,略显尴尬的道:“能否请萧兄转过身去?”
若昭不知道自己女扮男装的事,在顾清让面前早已暴露,所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可顾清让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若昭是个大夫,可毕竟是个女人,在女人的面脱裤子,他到底还是有些难为情。
若昭见状,只觉这古代的男儿一个个都这么腼腆,但也没多想,转身出门打热水。
再进门时,顾清让已经像上一回一样躺在了床榻上,被褥遮住了大腿根部分,露出一双泛着病态白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