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说:“没,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民间路子竟然如此之野。入赘……呵呵……”
秦琴道:“其实我快要做婆婆了。我家小媳妇儿是捡来养大的,过两年就圆房。乡下人,就这样子,为了生存下去,已经拼尽了力气。”
指了指外面,大桥的方向,道:“所以难得有这么一个大活儿,千年等一回的皇上花钱的工程。包吃包住还发工钱。大家格外卖力。冯大人,您可别辜负了乡亲们的厚望啊。”
冯晓:“……”
摸起桌上的茶杯,冯晓又喝了一口茶:“好。”
秦琴吃过饭就先走了,冯有买了单回来,一行三人骑着马原路返回。一路上,冯晓很是有些神不守舍的。冯有福就说:“没想到那女人家里如此复杂……而且,和明湛阴阳颠倒,真是预料不到。我看,她跟少夫人,是差得远了。”
冯晓道:“原本就是人有相似,不过是我想多了罢了。”
话是这样说,他的眼光又忍不住飘向了工地的方向,又是叹了口气。
“不对。”冯有忽地摇了摇头,说,“小侯爷,我觉得她是故意的。”
他说:“她是故意把自己说得不堪,好让小侯爷对她退避。哼,真没想到,一个乡下妇人,竟有如此心计?”
说到这里,冯有和冯有福对望一眼,越发心惊。
这不就更像萧岑了么?
可是……
小侯爷,对方可是个火坑,你可千万别往下跳啊!
……
冯晓办事还是很靠谱,过不几日,带着满满一车的上好鲛油来到了工地上。鲛油是凝练成块状的,一坨一坨,用油纸包裹着,放在特制的箱子里。直接站在了桥头工棚前面,指挥着手下人卸车,冯晓语气里不无得意显摆的味道:“一箱十斤。一斤能连续燃烧七天,不灭不死。不过你得想个法子,让光照得尽可能远一些……”
秦琴道:“不用我想法子,这儿有现成的行家。桂树大哥!”
“来咧——”秦桂树应声而出,把手里抱着的大箱子轻拿轻放的,放在桌上,一打开,大家全都被里面的东西反光照得眯起了眼睛。
冯晓道:“这是——镜子?”
秦桂树点点头,轻快地说:“是我按照古书上记载的‘镀银法’制作出来的镜子,比一般的铜镜要亮许多。用特殊的位置装上,能够让火光越发明亮。虽然不能像灯塔那样照出一里地远,有个半里地,也够用啦。”
卫大造最近跟秦桂树走得很近,彼此都是技术流,这会儿也凑了过来仔细看,一拍大腿道:“秦桂树,原来那天你跑海角村去,就是为了看灯塔呀!”
“我叫了你一起去的。你自己不去!”
“腰铁的铁水出炉,我要盯着铸腰铁,怎么走得开!”
在秦桂树和卫大造高低起伏的吵吵声中,冯晓拎起一面镜子,迎面一照,只见镜中人俊美无俦,就连眉心的红痣也一清二楚,不禁连连点头:“好法子。你们靠海村是真的卧虎藏龙啊……”
秦桂树嘿嘿笑:“哪里,哪里,是冯大人给了小的们机会。”
秦琴道:“桂树哥脑子灵活,爱琢磨,就这俩月功夫,工地上好多好用的小东西都是他琢磨出来的。大大提高了效率呢。冯大人,我可得厚着脸皮,替他先讨个赏!”
冯晓微笑道:“现在我可不管这个,你自己记在心里。等到落成竣工之日,一总报给我,我就给你做这个传声筒便了。”
这就是默认许可了,秦琴大喜,拉着众人一块儿给冯晓行礼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