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田里的稻子、甘蔗、桑叶等诸般农作物,都长得异常旺盛。
积古的老人都说,今年将会是个丰收的好年景。
糖坊的一切进展异常顺利,大烟囱每日蒸汽滚滚,冒着糖香,包包结晶好的冰晶糖用防潮防虫的蒲草包包扎好,送进了仓库。
眼瞅着糖坊仓库一天天被填满了,秦族长带着二长老三长老亲自押送第一批冰晶糖送到金滩镇上,交给了张老板。
秦琴到这时候才知道,张老板在这其中充当的,大致上是个掮客角色,而且这角色别人还代替不了,官道商道上,都得认这张团胖脸,那才叫能做些黑白手套,没本钱的买卖。
好比如今,唐瑾、陈冰是直接到过了糖坊地头看的,回头仍旧是托了张老板做总收支。关于冰晶糖的一切,仍旧是交到张老板手上。
这就叫了名副其实的——刷脸!
多亏得秦琴这一手冰晶糖的技术独步天下,张老板找不着别家分号来。加上秦琴也好,秦族长也罢,都是客气会做人的。张老板对靠海村,也就格外倚重,这买卖做得尚算公平。
而秦族长带着二位长老,喝得浑身酒气,吃得红光满面,三张脸笑得跟三朵花儿似的出现在靠海村口,村子里的人们就知道,准是好消息到了。
果然。
当天晚上,祠堂门一关,最粗大的牛油蜡烛一点。
祖宗牌位下,四面透风(防止偷藏银两)的‘公平桌’上,银剪子、小秤子、秤砣一应俱全。五两银子一个的银元宝,并一些散碎银子,整整齐齐堆放在桌上。
张老板为了彰显气派,竟是一个铜子儿都没给,全都是成色好银。
雪白雪白的,照得满屋子都亮了。
三十来号汉子分两排坐在自己搬来的条凳上,一双双眼睛瞪大着,脑门子上汗珠滑落都舍不得擦擦。唯恐错过了喊名字。
年轻时当过账房先生的四长老往桌子上一坐,算盘子噼里啪啦一顿响,算得一笔一笔数清清楚楚。族长亲自唱名,唱到名字的人上来领钱:“秦海鹏,23两——”
“来了!”秦海鹏喜气洋洋的,“哎哟我这多了呀!”
族长道:“你除了日常轮班,还多了看仓库熬大夜的。这是辛苦费。下一个,秦铁牛20两——”
秦铁牛没有异议,憨笑着接过了银子回去坐下。旁边是阿红的男人,他们家只得了16两银子,嘟哝着道:“我也一样出工,怎么我就少了4两?”
二长老在旁边站着,手里拄了红头拐棍,眼睛一瞪,说:“你还好说,就你当值的那两日,漏了糖水。要想下回多点银子,就好好干活!”
阿红婶子的男人没话说了。
接着秦族长一声喊,震惊了全场:“秦桂树,30两!”
“哇!”
“这么多!”
祠堂里就跟炸开一锅粥似的,一片哗然!
“好家伙,三十两银子!”
“阿树,去年统共家里才收了多少银子来着?”
秦桂树乐呵呵地从四长老手里接过六个大元宝,嘴里高声回答,“算上年尾跟族长去卖海鱼那笔5两银子的进账,合共7两银子。好家伙,这一笔卖糖分的银子,抵得上过去三四年的收入!”
阿红婶子他男人问:“族长,你说海鹏叔他熬夜守仓库,我也认了。人家辛苦,本就该他的。这秦桂树凭什么分得比我们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