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事情是大人的事情,孩子的事情是孩子的事情。”
秦琴懂了。
眼前好像豁然开朗,不由自主猛点头。
明湛刮了刮她的鼻子:“关心则乱啊……”
秦琴怒道:“我只是关心孩子,有什么错了?”
“你没有错。”明湛调整了一下马车走的方向,让它们别把车带路旁沟里去,“天下哪里有不关心儿女的父母。只是……孩子大了,明经知礼,有自己的想法了。欧阳家既富裕也知礼数,尊师重道,礼贤下士。哪怕是大人不和,小孩之间有缘分,也值得交往。总而言之一句话,秋官跟欧阳威做朋友,不会学坏吧?”
秦琴很实诚地摇了摇头。
明湛又说:“欧阳威跟着秋官,也确实是学业有长进了把?”
秦琴说:“这个自然。”
明湛道:“那不就得了,以后让他们自己去相处吧。我们这些老人家,就别乱插手了。”
连连点头之余,秦琴仰天长叹:“做人父母真难啊!”
明湛笑而不语,默默地祭出法宝:“马帮里抢回来的,新鲜出炉现烤制牛肉脯,要不要整一点?”
“要要要!”
……
车至银滩镇渡口,过渡的人很多,渡口处竟排起了长队。明湛看了看不见头的队伍,果断决定先下个馆子吃饱肚子再说。
一家子到了打尖的下水馆子坐下,点了炒菜米饭。坐在那儿等上菜的功夫,门外就乱了起来。秦琴正好奇地往外看,明湛挪了挪身子,挡在了她面前,说:“别乱看,地痞流氓群殴,没什么好看的。”
门外战况惨烈,一声声夹着各种器官的叫骂传进巴掌大的下水馆子里。
“敢拿白石子冒充药珠来骗老大?”
“你怕是不知道虾霸俩字在码头上的分量!”
“打!给我狠狠的打!”
风头火旺的药珠,人人眼红,不少黑吃黑的肮脏交易因此诞生。
门外用上了棍棒,打得烟尘四起,不久还溅起了石块血珠,断了的棍棒、刀刃,四处横飞。不少围观的人躲进了下水馆子里,急得店老板护着桌椅碗筷,唯恐损失了财产。不一会儿,两个虾霸的手下和两个不认识的地痞扭打成团,从外面滚了进来。
打了一顿响的,踹坏了秦琴隔壁桌的椅子,可怜那位中年人才拿起饭碗,就受到无妄之灾,一个屁股墩坐地上。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只是那四个又打成团的往外去了,顺带在馆子的门框上留下两大块血印子。老板唉声叹气地到处收拾,脸上全是肉痛。
全仗明湛护着,秦琴一桌安然无恙。
匆匆把饭菜吃完,会钞走人。秦琴低声道:“这小小一颗珍珠,搅动得东海都要动了。真的就是……财帛动人心。”
明湛道:“上次鬼脸花梨木刮得太急,且上达天听,洛家吃不进,早就闹了红眼病。如今再来一次机会,自然死死抓住。洛家要抓住的东西,虾霸怎么愿意放过?现在河边两岸,十几个渔村,早就被虾霸搜刮得干干净净。别说是正儿八经的珍珠贝,就连稍微有点儿珍珠质的鲍鱼、牡蛎、沙白、文蛤……都被虾霸半买半抢的收进来,专门请了人割珠。”
秦琴骇笑:“这般霸道,还有王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