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洋脸都白了,直到家丁们再次护在他跟前,他才有了主心骨一般,尖着嗓子喊:“大胆!大胆!我要拿你们去告官!”
“除非族里出具文书,替你们担保!”
秦琴眯起了眼睛:“族里?”
“哈哈!”洛明洋笑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如今,无家无族。只是一伙乱民!如果你要回族里,那么你打了秦氏宗族唯一一个有功名之人,按照族规,就得接受乱石之刑。”
所谓乱石之刑,就是人被吊在祠堂前的旗杆上,任由乡亲用石头投掷击打三炷香的时间,死活由天。
因为秦氏宗族已好几十年没有人考到功名了,所以这条族规几乎没有人知道,知道的也不在意。
秦琴嘲讽道:“洛明洋,你对秦氏族规倒是知道得很详细啊。是李壹珩告诉你的吧?”
洛明洋眼神闪烁,几乎等同于在脑门上敲章子认定。
他自以为抓住了秦琴死穴,又得瑟起来了,道:“既然没有族里担保出头,你就自认倒霉吧!丑八怪,我就看你拿什么跟我斗!”
眼睛在自鸣钟上一瞥,轻蔑地说:“就凭你们这些土包子,也配用自鸣钟?”
秦琴大声说:“你又不是官府,你也就是一个秀才罢了,有什么权力来拿人?”
“我不光有这个权力,我家还有公堂牢房。你以为我爹是谁?把你们打死了,你们都只有谢恩的份!”洛明洋猖狂大笑,“来人,把这刁妇全家上下都给我捆了!男的带去牙行卖掉,女的收进我后宅,我慢慢享用!”
这特么……无法无天了!
周围的老百姓,全都一脸惊骇,愤怒。
低声耳语:“怎么会这样?”
“傻丫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就得罪了洛员外的三公子?”
有个大聪明人间清醒:“没得罪洛三爷,可平日跟李秀才和秦瑟瑟可是水火不容的……昨天李秀才还上门来闹,被阿湛打了回去。”
“可也不至于啊……”
人心不一定肉长,但人心一定会有共情。
大过年的,亲眼看到秦琴一家子没招谁没惹谁,却被洛员外家的三儿子蹂躏鱼肉,原本抱着看热闹凑过来的靠海村村民,心里都哇凉哇凉的,背脊阵阵白毛汗。
许多人,脑子里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无意中得罪李秀才的人,是自己呢?
这么一想,看着李壹珩的眼光就变了。
可李壹珩啥都没发现,沉浸在自己终于斗赢了一次秦琴家的喜悦里,喜笑颜开的:“秦琴,昨天我苦口婆心劝你,你不听。这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下场!”
挤眉弄眼的模样,透着狰狞!
洛明洋拍着李壹珩肩膀道,“怎么样,我够义气哥们吧?”
洛家的家丁得意洋洋地,纷纷怪叫着冲上来,而且还专冲着最柔弱的静儿和秦冬雪去。一人越众而出,张开双臂拦在两个丫头面前,大声道:“住手!”
这人正是秦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