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离心中恨意浓厚不假,但也只能够驱使他自己奋进向前,上阵厮杀。
“就拿今日来说,若无阿芷领兵,几千士兵作陪,仅凭邵离一人,焉能报仇?”
此话倒是不假,秦芷兮点点头,对此也颇为赞同,一切契机竟像是刚好一般,“或许是明明之中自有定数吧。”
自有定数?
“什么算作定数?天命吗?”苏沅一改方才轻哄语气,言语泛冷,“本督主从不信什么天命。”
如此嘲讽不屑,秦芷兮心中倒是有几分意外。
平日里苏沅对她算不得事事好说话,但也是温和有礼,有时像个登徒子一般轻薄于她,这般尖锐的嘲讽一件事,如此冷然神情不由引得她深思。
苏沅年少入宫,凭借天资聪颖得天子重用,一步步走到如今人人闻之变色的督主之位。
其中定然有难以与旁人言说的艰辛坎坷,可谁能去问这等事情?谁又敢去相问呢?
若非历经坎坷,又怎会说出这般话?
秦芷兮眉目低敛,上一世种种浮现眼前,“我亦是不信天命。”
既能重活一世,又怎会由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摆布?
短短一句话,傲气卓然,苏沅闻之心中欢喜,凑近秦芷兮身侧,抬手轻轻环住她的肩膀,“阿芷说的好!”
“说话便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正值两军交战,苏沅也没个正形,哪里像是在打仗的样子?
秦芷兮面上微恼,抬手拍下苏沅的手,“莫要动手动脚。”
如此轻巧的力道,落在苏沅手上,如同挠痒痒一般,撩拨心间,让他更加忍不住靠近。
“阿芷离本督主这般近,本督主一时情难自控……”
登徒子!秦芷兮暗骂一句,侧身躲开了苏沅的亲近,奈何两人同骑一匹马,任是怎么躲避都难以避开。
秦芷兮一怒之下,一掌拍在马儿背上,跃然起身,几步落在旁边树梢之上,冷然道:“既是如此,我躲开些便是。”
苏沅怀中一空,心中涌出几分失落,“阿芷,你可是害羞了?”
这人说话当真不能顾及几分场合?
秦芷兮又羞又恼,瞥见士兵寻来,心中一慌,不由得道:“苏督主,你既有这般闲情雅致,何不前去一展身手?”
阿芷这是恼他不作为了?
秦芷兮看向战场,黑风寨之中一片大火,惨叫声嘶吼声不断,山中贼人与士兵交战,多落于下风。
怎么看都是大局已定,胜券在握,既是又何必叫苏沅横插一手?
心中微叹,当真是被这人刺激糊涂了,心中暗悔,思索着如何改口。
苏沅却身形一动,周身气势凛然,“既是阿芷所愿,本督主自是乐意成全。”
言罢,惊鸿般起身,几步间落入战场之中。
他周身带着煞气,所过之处寒光飞舞,带出一片血腥。
宁见活阎王不见苏督主。
秦芷兮见此忍不住咂舌,无怪乎京城中有这般传闻了。
这一仗一开始便延续了一日,直至夜色深沉,战事方收。
秦芷兮立于树梢之上,黑风寨之中大火未曾熄灭,庞然火势照亮一片,静看黑风寨贼人被一众士兵押着前来。
为首将士行至秦芷兮面前,单膝跪下,抱拳道:“回禀大小姐,此次攻破黑风寨,我军大获全胜,斩杀贼人数百,先扣押山匪七十又九,敢问如何处置?”
秦芷兮这才飘然落下,衣袂轻动,不曾开口便带着一身寒凉之气。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