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混球敢劫老爷我的马车?嫌命太长了是吧!”
作威作福惯了的赵长史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气呼呼推开门,害得车夫从马车上滚了下去也毫不在意,他怒瞪向拦在马车前的两人,想看清来人的脸。
巷子里没有挂上灯笼,这架马车两侧悬着的灯盏和几个护卫手里提的灯笼显然不足以照清前方二人的脸庞,却足够照亮他们手里的刀。
寒光湛湛,锋芒毕露。
赵长史脑子里很应景地浮现出“削铁如泥”一词,登时被吓得如烂泥一般瘫在原地:
“你……你们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啊,我可是金州长史,且立马就要官升刺史了,你们要是得罪了我,明儿我就命人捉拿你们,还……还有你们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将你们通通下狱!”
大概是猖狂惯了,总以为自己能一手遮天,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赵长史都没想过示弱。
武俨不大能理解这种人,将大刀往自己健硕的肩上一扛,大刀反射的光照亮了他眼角过分狰狞的丑疤,他冷哼一声,边走近边粗生粗气道:
“去你奶奶的,还敢要老子家人的命?瞎了眼的狗东西,看不出现在是谁捏着谁的小命吗?”
赵长史手脚哆嗦地合上车门,只余下一条门缝,着急忙慌催促护卫上去动手。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等着他窜到本官跟前大开杀戒吗?赶紧去将他们俩抓起来啊!就这么两个人,你们还打不过吗?”
护卫抽刀的速度倒是快,可都只敢举在身前吓唬人,却不敢杀上去,甚至双脚还隐隐有往后退的趋势。
随着武俨的靠近,护卫们才看出他有多魁梧,他优哉游哉地走近,斜着嘴笑得肆意,并不将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仿佛手中的刀一出鞘,顷刻之间就能要了他们的小命。
若只他一人也就罢了,可他身后还有个掩藏在黑暗里、同样魁梧健壮的男子。
护卫们已经在脑海中猜测这两人是如何的穷凶极恶了,腿肚子直打哆嗦。
不是护卫突然间转性变得胆小,而是他们以前欺负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穷人,他们光是板起脸来,就能让那些穷人吓破胆。
偶尔遇到不服管才会群起而攻之对他们动武,再蛮横些的,他们就请狱卒找个由头将人抓起来,各种刑具上一遍,再硬的骨头都得软下来。
可眼前这两人,明显就是亡命之徒,他们如何敢硬碰硬?
武俨一步又一步走到马车旁,他利索的跳上了车夫的位置,将大刀甩到身前,刀尖抵在车架上,右手搭在刀柄上,左手则是不疾不徐地敲着车门:
“行了,别躲了,赶紧滚出来,别逼老子把你的马车给削了。”
赵长史没想到自己养的护卫,连一丝反抗之意都没有,背部死死抵住车后壁,企图离武俨远些。
他一边把手伸出窗外挥来挥去,一边磕磕巴巴地拖延时间:“这位好汉,就算你要杀我,也得让我我死个明白吧?”
“哈哈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
武俨从怀里掏出了假账簿,看似随意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也就是老子今天心情好,才乐意让你做个明白鬼。你说说你,如今要钱有钱要权有权,为何非得将这么重要的事透露给别人?你自个儿多嘴,也怨不得别人要灭你的口了!”
马车前挂着的灯笼明晃晃地照在假账簿上,透过缝儿映入了赵长史的眼帘,吓得他险些丢了三魂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