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了一眼沈骁九,沈南意气不打一处来。
想与何氏拼个你死我活时,他百般阻挠,好不容易为了父亲和弟弟决定忍一时之屈,他又让自己出头,甚至还以何衍一事为由头捉了何氏,这人究竟想做什么?
沈南意迅速收回疑惑不悦的目光,毕恭毕敬的走上前向何氏行了礼,而后看向老太爷。
“小叔叔所说南意略有耳闻,那日的确是闹了些误会,我独自去南院瞧了瞧祖母种下的老杏树,母亲却不知为何急匆匆去关押何少爷的罗如院寻我,与刑部的大人们起了冲突,这才酿成了今日之祸。”
说完这话,她又轻轻皱起眉看向沈骁九,一脸无辜道:“其余的……南意也不知。”
沈骁九微微勾了勾嘴角,竟意外的对这个不痛不痒的答案很是满意。
见他这般冷静,沈南意愈发的疑惑,略微思索,扑通一声跪在了老太爷面前,又焦急又自责:“说来说去,都是南意乱跑才惹出的岔子,若非如此,母亲也不会为了寻我,稀里糊涂毁坏了给何少爷定罪的证据,坏了律法。还请祖父责罚!”
“坏了律法”四个字,分量极重,似是在提醒老太爷,也是在提醒何氏这个当事人,打在何氏的心上如击鼓般沉重。
“真是个傻孩子!”
一听沈南意是偷偷去了南院睹物思人,老太爷哪里还舍得怪她,赶忙将泫然若泣的沈南意扶起,满脸慈爱的拍了拍她的手,“此事与你无关,都是你母亲鲁莽弄出的岔子,你莫要自责!”
被安抚了一通的沈南意轻轻吸了吸鼻子,乖巧的站在了一旁不再说话,等着看沈骁九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进行。
可沈骁九还不曾说话呢,惨兮兮的何氏却是先跪在了地上,半爬到老太爷跟前道:
“公爹,儿媳那日也是受刁奴欺瞒,这才闹了笑话冲撞三爷办案,可儿媳已经知道狠狠惩罚了两个刁奴,还请公爹替儿媳求求情,让三爷饶我一命吧!”
老太爷恨铁不成钢的打量头上直冒血的何氏,又转头看向一旁轻松悠闲的沈骁九,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沈骁九却是压根没将何氏的话听进去,更不愿迎上老太爷的目光,只一个劲儿的盯着自己脚上的鞋翻来覆去的看。
沈南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瞧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他右脚的鞋面上绣着的银竹抽了根儿丝。
只是露出了一截极短的线,那银竹依然傲然挺拔,衬的他整个人都清雅了几分,可沈骁九的眼里却满是嫌弃,若不是此刻在松鹤堂,怕是要即刻将这鞋扔出门去。
眼里果真容不得一点儿沙子。
沈太爷一看他这模样,便猜到了沈骁九的意思,心里也觉得烦,若不是顾及沈府的名声,他绝不会管这破烂事!
“老三,既然事情是府中刁奴惹出来的祸,责罚刁奴便是了,你大嫂也是统管全家的主母,何必闹这么大的动静?若是传出去,沈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闻言,沈骁九这才将目光从鞋上的银竹上收了回来,冷漠的看向何氏。
“何衍行刺我一事有人证,物证却是被大嫂毁坏,以至于刑部在给何衍定罪量刑一事上遭遇困难,故而大嫂必须同我回刑部接受审讯并承担后果!”
“后果?”何氏微微直起身子,直愣愣的看着沈骁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