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们偶然听到沈骁九的声音,恍若大梦初醒一般,赶忙直起身子,小鸡啄米一般发了疯一般拼命点头。
如此强烈的反差,看得何氏与徐嬷嬷目瞪口呆,嘴都合不拢。
围观的官眷们也都惊了,原本对何衍还有几分同情,如今看来,都是他咎由自取、不自量力,再看向地上的人,仿佛是在打量一个大傻子。
沈骁九气定神闲,“这二人都是你金薇轩的人,她们都为我作证,各位总该相信了吧?”
院内一片唏嘘,连连点头称是。
躲在门后的沈南意将这场刀光剑影的较量全都收入耳中,心里的担忧也都如云烟一般散去。
沈南意将怀中的两块碎玉佩摸了出来,一左一右拿在手中细细观赏,通透的青玉闪着流光,一看便是极品的好玉。
她是认得这东西的,幼时的沈骁九被祖父祖母捡回来后,祖父便费心请工匠雕刻了这块儿玉佩,送他做见面礼,正式认他做儿子,他从小便将这玉佩看得极重,挂在腰间须臾不离。
可今日,他却为了救自己,将这玉佩摔成了两半!
沈南意懊恼不堪,连连叹气,欠他这么多,可如何还的清呐?
而此时的何氏气得眼前一黑,险些没站稳,旁边的徐嬷嬷赶忙将她扶起,提醒道:“夫人,何少爷究竟是否行刺三爷,咱们可等他醒来之后再查证,但咱们今日来此是为了什么,您可不能忘啊!”
徐嬷嬷一番话,简直是醍醐灌顶,迅速将何氏拉了回来,她转而将目光投向里屋那扇紧闭的房门,又渐渐反应过来。
方才一直被沈骁九牵着鼻子走,一时竟忘记了今日的目的,就算何衍这个蠢东西没能把沈南意怎样,但只要沈南意出现在这座院子,她的声誉就定会受损,沈南意依旧要嫁给何衍,自己便没有输尽筹码!
想到这里,何氏瞬间变脸成一个担心女儿安危的慈母,眼中似有泪花闪动。
“南意失踪,有下人瞧见她进了罗如院,我们这才循着过来的,都怪我,见着衍儿竟忘了正事。三爷不妨先让我进屋找找南意,其余的等衍儿醒了咱们再做处置也不迟,您以为呢?”
围观的夫人们亦是恍然大悟,纷纷跟着着急起来,“是啊,咱们怎的将此事忘了,何少爷既没有性命之忧,眼下沈大小姐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沈南意算是看清楚了,这群人就是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她们就往哪边倒,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立场!
她回头看自己所在的这间屋子,桌椅板凳堆的满满当当,却没有一个能藏身的地方,若是何氏带着那群官眷冲进来,自己便是无处可逃,这可如何是好?
沈骁九面不改色,凝视着那扇紧闭的门斩钉截铁的驳回了这个提议,“不可!”
“为何不可?我只是想瞧瞧南意是否在里面而已,三爷莫非连这个也要阻拦?”
“这屋里或许有何衍密谋刺杀我的证据,绝不能贸然打开,若损坏了证据,我拿什么给何衍定罪?”
何氏隐约察觉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兴奋地心头发颤,从方才起,沈骁九便是一副云淡风轻、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无论自己怎么折腾都翻不出他的五指山一般。
可自己一说要进屋搜查,沈骁九的态度却陡然大变,严辞拒绝,愈是如此,就愈是说明这屋子有问题,她今日还就非进不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