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嬷嬷在前,穿过长廊后朝着左边的岔路迈去,本已放下戒心的沈南意顿时警铃大作,脚步一顿,周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倒流。
没有叫住停走在前头的徐嬷嬷,而是细细打量周遭的环境。
岔路边站着的几棵大树很是整齐,是沈太太年轻时专为老太爷栽种的寒松,经过花匠的精心培育,长得茂盛又挺拔,飘了几场鹅毛,树尖上还残留着一些未化开的雪。
徐嬷嬷站在几棵寒松下,虽只留给沈南意一个背影,却叫她莫名有些害怕,好像那几棵寒松的尽头是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身后没了脚步声,徐嬷嬷回头看她,“大小姐怎的不走了?”
沈南意面上仿若覆了一层寒霜,嘴里吐出的字也是一个比一个冷,浑身的刺通通都竖了起来,厉声道:“这不是去潮阳院的路,不知嬷嬷想带我去哪儿?”
徐嬷嬷方才还满脸的平和,沈南意这么一问,她顷刻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狂悖的绽放出一个狞笑,步步逼向沈南意,“大小姐果然警惕。”
“徐嬷嬷,你想做什么?这可是在沈府,你还想弑主不成?”
面对徐嬷嬷忽然的凶相毕露,沈南意心惊肉跳,见自己的话无法震慑住徐嬷嬷,她带着身后的丫鬟扭头就往后跑,徐嬷嬷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料定她逃不了一般。
沈南意不过才跑了两步,寒松后头便冲出来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像饿狼扑羊一般涌了上来,一左一右抓住了沈南意的胳膊。
身后的丫鬟更是被死死捂住口鼻,像只待宰的羔羊一般被人拖到了一边。
如此粗鲁的行径,简直与杀人越货的匪盗没有两样,沈南意完全没想到何氏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对自己下手,简直是疯了!
“放手,放开我!狗奴才,敢这般对我,都不要命了是吗?”
沈南意重活一世,早已不是从前娇滴滴的大小姐,见警告与挣扎都无用,索性狠下心来,张大了嘴,一口就咬住了右手边婆子的胳膊。
那婆子疼的吱哇乱叫,可沈南意却死活不松口,猛然发了狠劲儿,竟生生咬下了婆子一块儿肉来。
沈南意满嘴都是殷红的血,又腥又甜,恶心的不得了,狠戾的将那肉吐在地上,血糊糊的好似一团烂泥,将在场之人都看傻了。
见沈南意性子如此刚烈,赵婆子赶忙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白色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刺鼻的香味儿迅速钻入鼻腔,沈南意连忙屏住呼吸,可这手帕上的迷药药性太烈,已经来不及了!
沈南意顷刻便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她不明白,何氏如此明目张胆的绑架自己,究竟是有什么依仗?
失去意识之前,她只记得赵婆子捂住自己口鼻的凶狠的模样,还有她脸上那颗恶心的黑色大肉痣。
沈南意像濒死的鱼一般慢慢不再挣扎,直到一动不动,婆子才松了手上的劲儿,叫人将被咬的婆子扶下去后,赶忙捏着手帕气喘吁吁的起身走向徐嬷嬷。
“从前竟没瞧出来,这大小姐性子可真够烈的,这胆色,颇有咱们三爷的风范,幸亏是咱们人多,否则怕是制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