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瑭更是猛地起身扑到了来人的怀中,高兴地直跳脚。
“舅舅,你怎么才来,瑭儿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带瑭儿去骑大马?”
林昭任由沈瑭揪着自己的衣裳撒娇,笑道:“这几日你们府上正忙,自然是去不了的,等日后闲下来,舅舅再将你接到林府去小住些时日,届时咱们去马场好好耍耍马球,可好?”
“好!”沈瑭高兴地手舞足蹈,沈南意时刻谨慎,万事小心,狠狠拍了拍他的背,“小声些,府上正在操办丧事,你如此欢天喜地,成何体统?”
沈瑭被骂了一通,赶忙噤声,低着头站在一旁不说话了,见沈南意没有真的生气,又从沈南意手中接过点心,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啃。
林昭随意抹了把下巴上的胡渣,也收了脸上的笑容,单手伸进大氅里,从后腰处摸出了一大只烧鸡,“这些糕点不值得吃,舅舅给你们带了烤鸡,快来尝尝!”
闻言,沈瑭赶忙扔下手里的点心,将烤鸡接过来,剥开油纸就急不可耐的扯下一只鸡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大快朵颐时还不忘招呼沈南意和林昭,“舅舅,姐姐,你们快来和瑭儿一起吃呀,瑭儿给你们留着鸡腿呢!”
沈南意笑着摇了摇头,依旧是那句话,“姐姐不饿,你小心些,被人瞧见你偷吃就不好了!”
一听这话,林昭就有些生气,“方才见瑭哥儿在吃点心,我还有些欣慰,想着你这个小古板也算是开窍了,没死守着这些无用的规矩,饿着肚子,如今看来,你是一点儿没变,依旧不知道变通!”
“瑭儿本就是个孩子,何苦让他挨饿,若是老太太在世,也不会让他饿着的,再者,我今年已十九,如何与他一个孩子相提并论?”
在沈府,她从来不是备受宠爱的嫡长女,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时时刻刻有人想抓住自己的把柄,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
“糊涂!”林昭瞪了她一眼,“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般老实?都躲在自家房中吃饱了才出来见客呢,只你个傻的没动这些心思!”
沈南意又不接话了,转而问道:“舅舅前几日已经来吊唁过,明日才是老太太出殡,怎的今日又来了?”
林昭面色沉重,“你祖父……身子怎么样了?”
沈南意一听到这话,便不自然的撇过了头去,“好端端的,舅舅怎的问起这个来了?”
“听闻你祖父这些日子一直不曾出来见客,圣上下令抓了好些结党营私的官员,你那个小叔叔更是夜以继日,拼命的替圣上做事,昨日还审死了一个文书,我便猜到镇国公大约是病的极严重了。”
才说到这里,沈南意的眼泪便从脸上滑落,滴在她冰凉的手背上,“自祖母去世,祖父就病倒了,这些日子更是甚少睁眼,情况的确是不太好。”
回忆起上一世的事情,她慈爱的祖父是熬不过今年的。
见沈南意簌簌的掉起眼泪,林昭手足无措,“好孩子,你切莫担心,你那个小叔叔是个最精明的,有他在,沈府就不会散!”
“舅舅又开始糊弄人了,我今年已十九,您可骗不了我了!”
沈南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满脸愁容的陷入了沉思,如今的镇国公府已从内里开始腐烂了,过不了多久,怕是就要陨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