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之间,盛铭琛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在雨村视察的雨夜。
瓢泼般的大雨从天而降,浓墨翻滚着乌云黑压压的悬在瓦房上空,沉闷的几乎将整个村子吞没。
远处几声闷雷落下,盛铭琛却只能看见闪光听不到声音。
眼前忽而一闪,雨幕中一个披着大衣的身影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地里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呼喊着什么。
过了许久,盛铭琛听清了,那个单薄的身影正在呼喊的正是他的名字,声音熟悉无比,让盛铭琛忍不住联想到江晓。
等再转头时,眼前的磅礴大雨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依偎在盛铭琛怀中的江晓,她正眼睛亮亮的和盛铭琛说着什么。
盛铭琛不由得心神微动,俯下身子想要听清怀中的女人在呢喃什么,但梦境却在盛铭琛即将接触到她肌肤的时候轰然碎裂。
盛铭琛猛地从床上坐起,窗外的月光柔幕一般宣泄进屋内,将桌椅都镀上一层银边,他下意识地向左手边摸去,却并没有触碰到想象中的人。
半夜惊醒之后,盛铭琛整个后背都出了一层虚汗,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就好像刚才被无形的大手扼住脖颈一般。
寂静的夜中,盛铭琛翻身下床开始找水喝,他并不觉得口渴,只是在惊醒之后需要找些事情干。
咕咚咕咚喝完一大杯凉白开之后,盛铭琛擦擦额角渗出的汗水,抬手又将空调温度调低,这才重新躺回床上。
不知为何,盛铭琛总觉得今天晚上睡得不如头几天安稳。
意识半梦半醒之间,盛铭琛心中闪过一丝怀疑,觉得他最近的精神状态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只是一阵困意席卷,他索性放松身体进入梦乡。
次日一早,盛铭琛起床后只觉得肩膀疼痛,只当是昨晚没有睡好,压到了肩膀。
随意翻看着微信,他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备注是“田阳”的聊天框,聊天内田阳自称是盛铭琛的朋友,并且还是个医生。
说实话,盛铭琛有些狐疑,他并不记得他曾经有过一个医生朋友,但是从田阳和他以前的对话中,盛铭琛感受到,田阳或许是他关系很好的朋友。
“不是吧,你脑子莫不是被撞傻了?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田阳的一条语音弹了出来,盛铭琛听到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只是隐隐皱眉,却并没有觉得对方的语气冒犯到了他。
见到盛铭琛之后,田阳一脸的难以置信,嘴里一边说些盛铭琛记不起来的事情,一边随意的翻出盛铭琛诊断报告开始看。
“那两个月前你说好帮我物色相亲对象的事你也忘了?”
田阳一脸凝重,似乎有些难过,而盛铭琛只是回忆了一下,随后茫然地摇摇头。
只见田阳叹了口气,挥挥手表示算了:“就当我倒霉,不过铭琛,要说起倒霉,你排第二,我觉得没人能称第一。”
说来也对,在外出谈合作的时候出了车祸,恰好还失忆了,并且回来又赶上盛氏危机,这放在谁的身上都是倒霉至极的事情。
对着盛铭琛发出一同感概之后,田阳捏着关于盛铭琛失忆的报告单,啧啧称奇:“而且你还是锯齿状失忆,也就是你只能回忆起同一时间段发生的一部分事情。”
田阳自言自语了半天,见盛铭琛也不搭理他,索性撇撇嘴,开始为盛铭琛做专业的检查。
做了基本的检查之后,田阳摘下手套,拍拍盛铭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我这边检查没什么大问题,但我建议你还是做个血液检查,无非是多花费一些时间。”
说罢,田阳就拿起手机,开始亲自给盛铭琛预约检查时间。
只是不等田阳打开软件,盛铭琛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两个人同时看到了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江晓”二字。
见状,田阳一脸“我懂得”的表情,耸耸肩让盛铭琛先接电话。
“盛总,需要您过目的文件已经打印出来放在您的桌子上了,签完名之后我去拿,此外下午三点的视频会议您不要忘了参加。”
江晓的声音就像是毫无感情的汇报工作机器人,而盛铭琛居然也是一样公事公办,只用了一个“嗯”字就挂断了电话。
听完两人公式化的对话,田阳整个人都写满了震惊,等盛铭琛挂完电话,他忍不住为江晓抱不平。
“盛铭琛,你到底是机器还是人?人家江晓任劳任怨跟着你你还不知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