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牛应声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室内安静下来,顾蕴仪看着陈小明的小腿,陈小明已经疼的昏厥。
“别让他睡,我还有话要问他。”她说道。
楚钧应声是。
门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陈大牛带来几块木板,他将木板架在陈小明的腿上。
“夫人,你要问什么?我孙子刚才吓坏了,他脑子有些糊涂了,等他醒来,他会告诉你的。”陈大牛焦虑的说道,神情紧张。
顾蕴仪看着昏迷中的陈小明。
“陈伯父。”她说道,“我问你,你儿子腿上的伤,是什么人打的?”
“是,是,是王老爷家的人。”陈大牛说道,神情更加惶恐,“那日他们来,我们家这房子是租的王老爷家的。”
他说着抬起另一条胳膊指着左侧,果然看到一个屋子。
“我当时正要去吃饭,看到王老爷家的人冲进来就把他拖走了,说是要打断他的腿。”
说到这里他面色苍白,嘴唇哆嗦。
“我当时吓傻了,连拦阻都忘了。”
他说完噗通跪下。
“我知道你们两个身份不凡,那王老爷家里欺人太甚,房租涨价,我不同意,便把我孙子打了一顿,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求您二位救救我的孙子,我愿意卖身做牛做马报答你们。”
说罢咚咚的磕头。
顾蕴仪站在原地。
“你起来,别这样。”她说道。
陈大牛摇摇头,神情坚决。
“我知道我不该麻烦你们,可是如今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我只盼望能给我孙子治好病。”他说道。
顾蕴仪沉吟片刻。
“你放心,我既然碰到了,肯定不能袖手旁观,但是你先说说那房租的事情。”她说道。
“王老爷家房租涨到五十文一个月。”陈大牛叹口气说道,“我们一家,每日就是挖草药,一个月赚四十文钱,刨去各种开销还有二十八文,再加上我身体不好,花钱的地方也多…。本来一个月只要三十文钱,后来却。。。。”
楚钧听着陈大牛絮絮叨叨的讲述着家计,脸色越来越难看。
“所以,他们临时涨了租子,并且打伤你孙子?”他涩声说道。
陈大牛点点头,面带哀伤。
“他们说我们不守规矩,不识抬举。”他说道,“还说这件事闹大了他们也不怕…”
他越说越悲愤,哭出声。
“我孙子气不过,便冲到王老爷车驾跟前理论,谁知道那老爷都没见他,直接叫小厮把他打了一顿,打断腿赶出来了…。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他边哭边捶胸顿足,顾蕴仪和楚钧站在一旁,神情平静。
陈大牛说的话,他们都早就猜测过。
不过没想到那王老爷那样子。
顾蕴仪有些疑惑:“你们不去找太守大人伸冤???”
“我们哪里敢?”陈大牛抹泪哽咽,“那老爷官职比那么大,而且,我们都是乡野村民,惹了朝廷大员,那岂不是死路一条吗?”
顾蕴仪似乎恍然,看着陈大牛,“其实沈太守人还是不错的,你要是找他,他一定会给你个公道,不过现在也不晚,你可愿意与我们一道去见太守大人???”
陈大牛愣了愣。
这姑娘莫非要替自己讨公道?
他忙叩头。
“我这就收拾东西,我和小明一道去找大人,请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他说道,又看向床上的陈小明,“小明就交给你了,一定要让他好好休养,他还年幼呢,万一留下病根,日后成了瘸子,一辈子毁了。”
顾蕴仪点点头。
“这个你放心,我一定尽力。”她认真说道,“只不过是骨折,我给他正骨,又包扎好,他年纪小,没多久骨头就自己长好了,其实你不必过于担心,他伤的倒也不算重,就是你之前没有及时就医。”
陈大牛闻言羞愧不已:“都怪我,不过我们家里也没钱了,都是我这个爷爷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