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真的来临,竟然也能平静面对了。
“奶奶的丧礼能请您先帮我筹备着么。”她声音沙哑,有点难听,叫人很不舒服:“我想明天出院,先去收拾东西,看看奶奶的遗物。”
封寒对于她的冷静反而是满心担忧,但也不好多问,免得刺激到。
“我来处理,明天我陪着你去收拾遗物。”
“沈寒明没让奶奶进行尸检,说是让老人走的体面点。”
四周寂静。
齐悦悦靠着枕头,身子有点发软,耳朵里嗡嗡的响声,混合着那天的混乱画面,残忍的带着体面二字,往脑子里灌。
她抬手摸了摸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哭了。
“帮我多谢他,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
“好,你先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交给我。”封寒没多问,轻轻的带上了病房门。
刚一抬头想去和沈寒明说话,走廊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
屋外,天色漆黑。
齐悦悦呆坐在病床上梳理记忆,胸口好像有点东西快要炸开了。
如果不是为了那出国的六百万,不是为了那点对沈寒明的愧疚,她也许会一直呆在奶奶身边,也不会连徐淑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沈寒明的道歉还在耳边回响,残忍又清晰,就像是一脚踩碎了她的愧疚,而后反复的碾压。
然后亲口扼住她的脖子告诉她:因为这廉价的抱歉情绪,她到底做了多少的错事。
脑子里有道光闪过,她想都没想,直接抓起床头的杯子砸了出去。
哐当一声,玻璃碎裂,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的刺耳。
齐悦悦张开嘴,这才开始大口的呼吸,甚至有点急喘。
许久都呼吸不到新鲜空气,她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终于镇定下来。
脑子里太乱,她撑着墙壁起身,慢慢的走进洗手间,袖子都没往上撸,就直接把脑袋放在洗手池里冲。
凉水冲下来,耳鸣声暂时消失。
她心里的那道声音却一直在嘶吼。
齐悦悦啊齐悦悦,你死都不要再重蹈覆辙,奶奶的去世都是因为你这点廉价的怜悯。
心逐渐安定,那短暂的婚姻和感情仿佛都被这一巴掌和刺激带走,只剩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