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边脸埋在趴在边沿的手上,只剩一双眸子,小脸被热气蒸得红扑扑,蛾眉淡扫,蝶冀一般的长睫微微颤动着,娇悄又可爱。
“水凉了。”傅令朝低笑一声,
“才……没有。”沐青婈低声道。
“怎么没有?明明就有。”傅令朝又往水里拔了拔,突然一把握住她的小手。
“……”沐青婈只觉得被他握着的手有种惊心动魄之感。
“再泡下去可要生病了,来,夫君抱你回去。”他低声轻哄,说着一把将她给拉起来。
沐青婈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给拉了起来,沐青婈惊得只得整个人扑进他坏里。
傅令朝被她扑了满怀,浑身便湿透了。
见她实在可怜,他扯落搭在屏风上宽长的氅衣,披在她身上,低声轻哄:“不要怕。”
说着将她抱起来。
他绕过屏风,沉步走向卧室。
沐青婈心咚咚地跳着,被他放到榻上,沐青婈被他炙热的视线看得身心滚烫,眸光往他身上一扫:“三爷,你怎么还穿着盔甲?”
傅令朝轻笑:“你不是说,等我回来,要为我解战袍的?”
一边说着,执起她的小手,重重地捂在他的胸口。
沐青婈小脸绯霞满脸,红着小脸低声道:“好的。”
“不早了,歇息吧!”
“嗯。”
房间里,一屋锦绣。
冬儿和如水远远看着灯光熄灭,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天知道我多害怕。”
“你怕个什么?”如水拉了她一把,“走吧,咱们也回去歇吧。”
冬儿站起来:“我怕,三爷一步登天了,想娶个什么人不行?若他……”
“三爷不是那样的人。”如水瞪了她一眼,“快歇吧!”
……
秋雨下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色微微发亮,冬儿和如水看着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伸了个懒腰。
但回头看着紧闭着的正房的大门,便摄手摄脚地开始打扫。
直到太阳都升起来,那边房门还未打开。
“三奶奶呢?”这时见菊香绷着小脸进来,穿过庭院,居然直直地往正房走去。
“哎,你!”冬儿立刻拦住菊香:“有你这样乱闯乱走的吗?”
“我找三奶奶。”菊香下巴抬了抬,“如今都什么时辰了,也不过去给夫人请安。”
冬儿嗤笑:“以前不是说了,免得大家麻烦,不用去请安的吗?”
菊香冷笑:“以前是以前,但如今……夫人说,既然家里好起来了,那规矩也得捡起来,再也不能落了笑话。”
说着,一把推开冬儿,一边走向正房:“三奶奶,三爷,天色不早了,还不去请安,这是不孝。”
昨天傅令朝突然回来,早有小丫鬟禀报尹氏了。
“三爷,三奶奶!”菊香一边叫嚷着,一边往正房而去。
她还未走到廊上,屋子里一个冷喝声响起:“哪来的贱丫头?在本侯这里呼呼喝喝的!”
这声冷喝如惊雷一般,吓得菊香呆住了。
菊香脸色铁青,大着胆子道:“三爷……便是封了侯,也是夫人的儿子,怎能不去请……啊——”
话还未说完,从纸窗里突然扔出一物,穿破紧闭着的窗户的窗纱,猛地朝着菊香脸上砸去。
菊香被砸得身子一翻,滚到了地上,等抬起头,满嘴都是血,连门牙都掉了两颗,只见一个带血的砚台滑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