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肃帝醉酒临幸了一个最卑微不过的扫地宫女,醒后他懊悔不已,甚至并未给那宫女许个宫位。
只可怜那个宫女,在这如狼虎般的宫里,为了生下这个孩子,一边辛劳地打扫这偌大的皇宫里的角角落落,一边小心地护着日渐显怀的肚子。
待顾天瑞出生后,肃帝才想起来还曾宠幸了这么个宫女,才勉强给了一个妃位。
只是这宫里向来捧高踩地,肃帝冷落她,宫里的小太监也不给这对母子好脸色看,不止是吃穿用度,连冬日里暖身的碳火,都是厨房替换下来的烟炭。
那宫女虽是有心护着孩子,却终究被这幽幽深宫吞噬了全部的心力。
只不过尽管过得如此悲惨,她膝下的儿子还是让无子嗣的宫妃们嫉妒无比。
她们处处挑事,而让宫女只能处处忍让。
直至一次颠倒黑白,让她连那偏僻狭小的容身之所都失去了。
归根结底,还是她不受宠。
肃帝明知她被冤枉,还是为了宠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处罚了她。
她就在那阴暗的冷宫中,像在冬日里的花朵,纵使曾经娇艳,却也敌不过寒冬,在冷风中逐渐凋零。
索幸她的孩子,如今的瑞王,尽管因为出身遭了许多人的白眼,但终归还是肃帝的血脉,纵然饥一顿饱一顿,但还是勉强地长大了。
当时这件事发生之时,顾天瑞还是懵懵懂懂的孩子,因而并不了解其中来龙去脉。
如今恭王便是想借着顾天瑞的手,让肃帝彻底的沉沉睡去,永不醒来,只有那样,才能保证那份圣旨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恭王的动作很快,不久宫中便沸沸扬扬地传播开了这一当年秘辛。
“哎,你听说了吗,六皇子殿下的母亲是一个宫女呢。”
“听说是惹怒了皇上的宠妃,因而被皇上找了个由头赐死了。”
“我怎么听说是皇上贬她去辛者库?”
“反正是被皇上害死的,真是奇怪,如今六皇子和皇上还是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
皇后在御花园一转角,便撞见了竹林下几个嚼舌根的小宫女。
“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当今圣上。”
那几个宫女见了是皇后,吓得忙倒在地上,“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几个不是故意的。”
皇后沉着声音,不怒自威,“把这几个拉出去,别在这碍眼。”
那几个宫女哭着求饶,仍是被侍卫拉走了。
皇后回头,看向来问安后一同跟着自己的顾天瑞,“如今嘉妃几人倒是急了,竟用了这么拙劣的法子,只是不知道,他们要传着谣言的意图是为何。”
顾天瑞听了那些话,只是咬着唇,眼眶已然红了,闷闷地说道,“可能是提醒我不要有非分之想吧。”
皇后见了他这不开窍的样子,也懒得跟他绕弯,直言道,“他们费这么大劲,自然是要激怒你,皇上如今病重,又命令你贴身护着,你要是想做什么自然不是轻而易举。”
似乎是想到什么,皇后的眼里也泛着冷气,“只是他们为什么着急着,想让你知道当年之事,激你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