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御医一再保证肃帝的身体并无大碍,但是随着阵咳间溢出的鲜血都在宣告着他的身体早已不似从前。
他或许还能撑几年,但是油尽干枯的身体都在叫嚷着对于批阅国事奏折的无力。
肃帝的心里泛起无尽的苍凉与绝望,他从众位皇子夺嫡中杀出,用尽了无数手段才勉强地坐稳了这个位置,但是如今落得个众叛亲离,几个儿子大逆不道的下场。
肃帝强撑着身体坐起,用嘶哑的声音叫了声梁公公。
梁公公本就在床榻前候着,听了肃帝的声音,忙上前道,“哎,皇上,奴才在呢。”
“朕最近几日一直卧病床榻,也不知外面的天儿如何了,你去把钦天监的人叫过来,问问最近天象如何。”
“喏”
不一会,钦天监的来人便小跑着到了紫宸殿,“臣钦天监太史令,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肃帝咳了数声,才道,“起来吧,最近你夜观天象,如何?”
那太史令迟疑了一会,才道,“臣正欲禀告皇上,最近天象有变,紫薇暗而天乙无光,天枪,天棓已现微芒,是不吉之兆啊。”
“什么?”肃帝一心急,又是咳了数声,声音也带上了些许刺耳。
太史令忙伏在地上,颤声道,“此天象乃燕星冲月之兆,意为卫士者逼宫之象。”
梁公公见肃帝已咳得满面涨红,双目充血,忙呵斥道,“大胆,敢妖言惑众,不怕犯了欺君之罪!”
太史令忙磕着头,振声道,“皇上明鉴,臣句句属实。”
肃帝终于缓过气,还未顺气,边冲梁公公摆摆手,“让他说!”
“臣不敢妄议宫内之事。”
“朕不会责罚于你,你说罢。”
那太史令迟疑了一会,方才解释道,“紫薇乃皇帝的命宫星宿,如今紫薇暗淡无光,意为皇上处境不佳。天枪,天棓原为紫薇的侍卫之星,如今初现微芒,直指紫薇之象,怕是…”
肃帝目光一凌,脸上带着阴郁凶狠,推开搀扶的梁公公,正色问道,“怕是什么?“
太史令像是下定了决心,一狠心磕了一头道,“怕是皇子中有人要谋害皇上啊!“
梁公公打量着肃帝的神色,忙大声呵斥道,“大胆,竟敢非议皇子!“
肃帝摆摆手,眼中透着阴光,冷笑道,“朕就知道,这几个逆子!巴不得朕早日咽气,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不过,同为侍卫之星的天纪虽微现天光,却不夺主,有护紫薇之兆。“
肃帝听罢来了兴趣,“哦?是朕那几个儿子里面,还有能护着朕的吗?“
“正是,皇上,此乃天象所言,臣句句属实,断不敢欺瞒皇上。“
梁公公见肃帝的脸色稍霁,忙道,“是了皇上,奴才记得,前阵子六皇子还来紫宸殿问安呢,皇后娘娘见皇上还在就寝,就先让六皇子回去了,瞧奴才这脑子,这都给忘了。“
其实梁公公一直都记得,只是见了皇后不愿让瑞王进殿,便自己也将这事瞒了下来。
肃帝面色这才稍作放松,道,“老六倒是个老实孩子,前阵子让朕省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