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枳难得闲下来,坐在病床一侧的椅子上,跷着腿,腿上还放着一本杂志。
宁枳:“先烧水泡中药,用中药水擦一次,然后再用净水清洁。”
宁枳那置身事外的语气,简直跟主子吩咐老妈子似的。
像是巴不得徐曼丽来接手这件事。
气得徐曼丽忍受不了:“你闭嘴!我知道!”
宁枳从喉间发出一声哼笑,还真不说话了。
然后没过多久,忙得团团转的徐曼丽就咬着牙主动来问宁枳:“中药在哪儿?”
宁枳抬了抬下巴,点点:“左边柜子。”
徐曼丽去找。
宁枳在一边看戏,说风凉话:“水不要放太多。”
又过了一会儿:“白色的毛巾是擦身体的。”
几分钟后:“你到底会不会?”
时不时来一句,颐指气使。
徐曼丽紧咬牙关,来时的精心打扮不见踪影,头发散乱,裙子被深色的中药水泅湿,端着一盆水的手颤颤巍巍,活像是吸了似的。
突然,徐曼丽的脚一拐,吓得叫了一声,手中的水盆颠出水来。
宁枳眉头一跳,下意识地伸手挡在顾衡脸前,水直接洒在了宁枳手上,烫的她的手背当场就泛起了红。
宁枳死死皱眉,终于忍不住说:“大姐,你是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擦身体你用这么烫的水?”
徐曼丽顶嘴道:“这种事情都是护工做的,我怎么可能知道!”
宁枳被手背上传来的刺痛弄得心烦:“出去,用不上你了。”
徐曼丽急道:“你别忘了可是伯母让我来照顾顾少的!”
宁枳刺她:“就你这样?我怕被你照顾一晚上,明天顾衡就直接断气了。”
徐曼丽:“你!”
宁枳懒得和她废话:“要么现在滚,要么就等会儿我就和我婆婆说你差点把热水洒在他脸上。”
徐曼丽果然怕了,她好不容易才得到陈舒容的青眼,可不能就因为这点小事让陈舒容对她印象不好。
等徐曼丽恼怒地拎着包离开,宁枳按响床头的呼叫铃,把护士叫来:“拿床新的被子来,再给我拿一管烫伤膏。”
本来还在气头上的顾衡听到之后,一顿。
这是替他挡着的时候烫着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顾衡有些不痛快。
不会留疤吧?
顾衡突然意识自己想的不对劲,又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
还不是她活该!
宁枳丝毫不知道顾衡心里的想法,把湿了的被子掀开。
顾衡搭在被子外的手臂也被溅到了一点水,但被棉质的春款长袖睡衣挡着,并没有什么大碍。
宁枳不放心,给顾衡把上衣脱了,又检查了一遍,确定皮肤没有任何一处地方泛红,才给顾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宁枳仗着顾衡听不到,自言自语:“你要是醒着,真找这种女人过日子,估计都得短命几年,我在你身边伺候着,你就偷着乐吧。”
至少她专业,不会用能烫猪皮的水给人擦身体。
顾衡心里冷笑一声:吃醋就明说,拿他当什么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