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行将自己的骨血一点点拼回来,将手机开机。
几十条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全涌了出来,我没有细看,径直找到程枫的号码拨了过去。
很快就有人接,就好像他一直都在等我的电话一样。
“程枫,我选中了一座墓地,你能带我过去吗?”
……
2019年9月27日,桐城希尔顿酒店。
宴会大厅喜庆洋洋,各桌来宾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坐在轮椅上,任由程枫推着我,朝婚殿舞台走去。
眼皮很沉,沉到让我看不清台上那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在见到我之后是什么神情。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议论纷纷,似乎对我的砸场子感到震惊。
鼻腔里湿漉漉的,我伸手一摸,满目鲜红,全都是血。
身后的程枫连忙拿纸巾给我擦拭,却发现越擦越多,像开了阀的笼头,越流越多。
我听到周围有人在抽气,自己满脸的血的确够吓人,对这婚礼来说也够晦气。
我嘴角扯出一个荒芜嘲讽的弧度,聚焦涣散的视线定格在邢烈寒身上。
“阿寒,好久不见。”我微笑着开口,“我来送你一份新婚礼物。”
第11章再也不要爱你了
邢烈寒大步朝我走来,死死盯着我脸上的血渍。
他漆黑眼眸中的情绪,我看不透也不想去深究。
“你看,我又血流不止了……阿寒,我真的是鼻癌,你怎么就不信呢?”
我任由鼻血淌在衣裳上,再落至红地毯,隐无踪迹。
我看到邢烈寒的身体晃了晃,顿住了步伐。
“十年,我们在一起十年,你在外面玩了三年……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什么,一门心思盼着你像倦归的鸟儿,外面的世界再好,总会有归巢的一天,可我没有等到你收心回家,却等到了你的小情儿上门叫嚣让我成全你们一家三口,我们十年的感情,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十八岁那年,邢烈寒说喜欢我,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相信他肯定会对我好,二十二岁大学毕业那年,我家和前途都不要了,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跑到离家千里的桐城去找他,觉得只要跟他在一起什么苦我都能受……”
“可也就是那一年,我的父母我的家在地震中永远埋在泥石废墟之下,连尸体都找不到……”
提起父母,我的心又是狠狠一剜痛,像破了个口子一样呼呼地刮着大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