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被人说老丑都不会乐意,特别是王秀英这种相貌协会的,只要不是小儿媳的爸妈,那她就不用跟他们客气了!
“他上小院去了,好像爷爷找他有啥事。”这么大规模的博物馆光靠宋爷爷一个人画设计图肯定费劲,好在家里有个现成的专业人才,当下被他征做了苦力。
罗立秋父母倒是不见外,没人招呼他们他们自己便跟进了院,只是罗母嘴上还是不大好听,“要不得说是乡下人,一点礼貌都不懂,咋说我们俩也是立秋她爸妈,就这么把我们俩晾在门口,不想给彩礼还是咋着。”
萧家灶间前几天才让陈小宁炸的,刚从张老棍家弄了些土坯来垒了一个,还没干透,家里有孕妇萧和平怕烟大熏着她,又不让烧火烘干,这几天萧家人全靠院子里那个临时灶生火做饭。
几块大石头堆一块儿上头架个锅了事,平时不做饭的时候就把锅靠在墙角,大石头全让烟给熏得黑乎乎的,看上去要多寒酸有多寒酸,还有两只肥母鸡在院里跑来跑去,冷不丁就是一坨鸡屎……
因为嫌弃,罗母那张本就不再年轻的脸快要皱成包子。
她心里更加笃定信上的话都是胡说八道,全然忘记了其实自己和丈夫的老家还远不如这。
“你们是罗立秋的爸妈?”已经走到的门口的宋恩礼突然回过头,露出一脸比他们更深的鄙夷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怪不得上来就扯彩礼的事。
可是他们俩是咋找上这儿来的?
“是嘞,罗立秋人呢,咋不见她出来见我们!”罗母往从门缝往宋恩礼那屋里探了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宋恩礼已经把门关上,“我二嫂跟我二哥上县城去了,晚点才能回来。”
一直没收到老师的回信,罗立秋怀疑可能是邮电局那边给她整掉了,这不趁着中午午休赶紧让萧建军骑自行车载她去了趟县城。
“亲家大老远上我们这儿实在不容易,路上辛苦了吧,先上那屋喝口水歇会儿。”得知是老、二媳妇的爹娘,王秀英仍旧没表现出多大的热情,与刚开始错认是宋恩礼父母时表现出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态度。
不过上门终究是客,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该要的礼数还是得要,先不说这两口子待自家闺女如何,就他们家娶了别人闺女没给彩礼到人手上也没通知到确实理亏。
宋恩礼给王秀英使了个眼色,抢在罗家两口子进主屋前把唯一之前的缝纫机以及几个装着王秀英全部家当的大木箱和木柜给转移到了地窖,连灶间的油罐子都没放过。
倒不是她小人之心,实在是罗家两口子把市侩表现得太明显,如果让这种人看到任何同钱有关的东西,怕是不好打发,而且就冲着这两口子对自己亲生闺女的那绝情的样儿,闹不好还会落他们口实传出啥对萧和平不利的话。
她相信以罗立秋的豁达是能够体谅她这么做的。
待王秀英磨磨蹭蹭领着罗家两口子进门,屋里就只剩下几件陈旧的老家具,真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王秀英连搪瓷茶缸都没找到,暗暗佩服小儿媳藏东西能力的同时改用土瓷碗给冲了两碗糖水,“亲家来炕上坐,喝完热乎水。”
打从进院后罗母脸上的嫌弃就未曾退去过,不过糖水却是人人都喜欢的,端起来便咕咚咕咚的牛饮,大半碗下去才用手背抹抹嘴,“糖还是搁少了,寡淡寡淡的没啥味儿,不过你们乡下人弄点糖也不容易,不像我们在厂里上班的有糖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