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娘温馨的叫骂声中,萧和平美美的闭上眼。
那烦人的牛皮糖总算要出国了,真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出事了。
严朝宗和严老带人逃离首都的事传到了燕北,全省戒严,到处都设了关卡,扛着枪的同志严密把守,特别是火车站以及大小要道,不管进出都得经过层层检查,介绍信户口本还得额外有一封从单位或者街道开出来的证明信,连去供销社副食品商店啥的买东西也得要证明信,就怕这些个潜逃分子会从这些地方购买生活物资,给他们的逃行带来便利。
早早的,因为没有介绍信被撵回家重开的汪连如就上宋恩礼这儿抱怨了这事,“你说这些人也真是啊,组织给了这么好的生活不懂得珍惜,一天到晚就知道整事儿,你看吧大伙儿给连累的,买个菜都得开这个开那个!”
她见宋恩礼坐在沙发上不语,眼珠子阴险一转,“小宋啊,有句话就算你怪我多嘴我这做大姐的也一定得问一问,你跟你叔就是那逃犯,你们还有联系不?”
知道多嘴你还问,没事找抽型!
宋恩礼把攥手上玩了有一会儿的鸡蛋搁茶几上敲,“我这也有句话想问一问汪大姐,我记得以前你们家老蔡跟次长走挺近啊,咋次长被带去首都这么久,也没见他问起过一句半句呢?”
严老出事后没多久,次长就被上面来的人直接带去调查,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下半辈子跟单位是无缘了,有没有命活着还得看运气,单位那些个曾经在次长这派中比较活跃的分子纷纷撇清自己,跟次长那种重要角色比起来,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小喽啰,人数又多,要是一下子全处理了指定得出乱子,上面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先留下了。
汪连如一时语塞,憋着那张一阵白一阵红的脸,老半天才干笑一声,“次长可是造反派,我们家老蔡咋可能跟他走得近呢,你可真会说笑,倒是小宋你得要注意,你叔叔现在造反派出逃,以后啊该收敛的还是要收敛着点,别把那些资产阶级的歪风邪气带到单位里来。”
她盯着宋恩礼手上的鸡蛋和她面前茶几上的早饭。
白米粥、蒸饺子、煮鸡蛋、还有一小碟凉拌素什锦,比大部分人家吃的午饭晚饭都要丰盛!
想她也是堂堂第一部门正级干部的媳妇,两口子工资加起来一个月得有二百六七,也只舍得偶尔吃顿鸡蛋吃顿细粮,汪连如越想心里越不平衡,心里认定宋恩礼这就是沾了她那曾经在省食品公司当总委的叔叔的光,占劳动人民的便宜!
“我看你就挺会说笑的。”宋恩礼抿抿嘴,要笑不笑把最后一口鸡蛋往嘴里一塞,又胡乱喝了口白粥,拿过桌上的手帕揩了揩嘴,“我娘要去副食品商店买点东西,汪大姐要是没事干那就坐我家继续玩吧。”
“平时不都你娘上街去买东西吗?”汪连如还想问问昨晚上他们家来敲门的男人是谁呢,宋恩礼突然要走,她又不好继续赖着,只得跟着她一块儿出门,反正都是要去找何玉珍同志打证明的。
平时都我娘去我就不能去了?
宋恩礼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对汪连如这种人,沉默就是最好的办法,否则不管你回答得对与不对她都能继续牵出一摊子话来烦你,倒不如让她自己说个够说到没趣了就消停了。
两人一前一后上何玉珍那打证明,刚好陈大梅她们几个也在,宋恩礼非常热情的便跟着她们一块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