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宋恩礼从兜里几张票证和几块钱,一起递过去给丁俊兰,“看娘这情况咱得在医院里呆上好一阵子了,我大着肚子不方便,麻烦你跟我爷爷上副食品商店买些供应回来,有啥买啥就成,回头我让食堂的帮忙加工下,吃得好娘才能好得快。”
“唉,我这就去。”丁俊兰倒是来过医院,也去过医院食堂,大约就是汤面馍馍啥的,知道宋恩礼吃惯了好东西,倒是没往深里想。
两人刚把门带上离开,宋恩礼立马把病房门反锁,进入空间去到白针山找萧和平。
理解归理解,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憋了点火气,连招呼都没跟他打,趁他一个人落单的时候直接把人往空间里一塞带回了病房。
“你自己看看,娘为了你都成啥样了,你要是真还惦记着娘的好,好歹等她醒来再走。”她已经打算好了,就算萧和平不愿意她也会告诉王秀英萧和平没死的事实。
说她自私也好妇人之仁也罢,她就是做不到看着一个视儿如命的母亲因为一个本该与她无关的谎言把命送掉。
而且她相信,以王秀英对萧和平的紧张程度她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或许在王秀英心目中,萧和平的命远比她自己更重要。
起码有那么十来秒的样子,在她说话这句话后,病房里起码有那么十来秒的沉默。
明明没有风,两人的耳边却皆是冽冽作响。
萧和平抿唇站在病床旁,看着床上那形如枯槁的妇女,两只手紧紧握成拳头,过大的力逼得手背上的骨节分明突出。
“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他深深垂眸,被压得极低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浓浓歉意。
宋恩礼掳他来时正是特训休息时间,只有十分钟,如果十分钟后他这个最高指导没有出现,必定会惹人怀疑。
这次任务事关重大,所有人都不得擅自离开白针山同外人联系,每个人都会成为大家监督的对象,以求万无一失,他也不能例外。
这大概就是干部的无奈吧。
家和国,永远都是后者。
宋恩礼叹了口气,“十分钟就十分钟吧,你好好跟娘说会儿话,我去弄点热水。”
她心里清楚,如果她在,萧和平肯定啥也说不出口,她现在只希望王秀英听到萧和平的声音能快点醒过来。
可等她磨磨蹭蹭的打完热水回来,王秀英依旧昏睡着,半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娘这儿就交给你了。”把病重的母亲交给大着肚子的媳妇,他自己却不能陪在他们身边,这话说出口萧和平都觉得脸红。
出去逛了一圈,心情也平复许多,宋恩礼继续体谅包容,“晚上我再来接你吧,希望娘见到你后能尽快好起来。”
话音刚落,外头敲门声砰砰作响,“红旗啊,你在里面吗?门咋锁上了,贺社长和卫东来看咱娘来了。”
周娟一边喊一边捣鼓门锁,听得宋恩礼一阵心慌,赶紧把萧和平弄进空间送回白针山。
忙好后跑回来开门,突然握着门把手又笑了。
这他娘的,活像他俩在偷情。
“萧和平”死了,萧家的靠山倒了,贺社长之前帮宋恩礼做的一切等于都没了意义,加之宋恩礼最近忙着哀思,他对宋恩礼承诺帮他进县委的事基本也没了想头,可贺卫东好歹跟萧和平从小玩到大,胜似亲兄弟,贺社长做不出这人走茶凉的事,来的时候还拎了两罐麦乳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