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严朝宗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人提起他的婚姻,似乎连他本人都这件事都是讳莫如深。
宋恩礼不免来了点兴趣,“严大叔结过婚?那他媳妇呢?”
陈小宁不屑的“呔”了一声,“啥媳妇,早就扔下严大叔跑外国去跟外国人结婚去了,我们大院里都知道这事,严叔叔怪可怜的呢,后来就一直单着。”
“他前妻也是你们大院的?”
“不是。”陈小宁摇头,“是严老给找的,我只见过几次,不过长得很漂亮,那个时候她穿的衣裳在我们大院里是最时髦的,听说她念过好多书还会说好几门外国话,唉,我跟你说这些干啥,我下楼去给你拿吃的,严叔叔出去办事去了,他给你做了好吃的,我去给你热热。”
“好。”
陈小宁这儿刚下楼,宋恩礼立马把房间门反锁又去了趟白针山。
担心火光冲天会引起别人注意,同志们晚上不生火,中午那顿做双倍分量,晚饭就吃凉的,不过这年头不讲究,大部分人家为了省柴火的都是这么干的,比起吃不上饭的人,顿顿能有肉还掺着细粮已经是件幸福的事。
熏肉干,凉拌野菜,贴饼子,每人都能分到满满一饭盒。
宋恩礼悄摸进山洞的时候萧和平正在吃饭,一只手拿着贴饼子,正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在看一份文件。
脚步声刚进来,他已经警惕抬头,见到来人,当下把贴饼子装回饭盒将饭盒盖上,然后才拍拍手没事人一样起身,“红旗。”
“别藏了,藏啥啊,我又不是没看到。”宋恩礼把上午写好的纸条丢他眼跟前,随手翻开饭盒盖子,自己端了起来,拿着他的筷子,“我还没吃饭呢,分我吃点儿。”
“你咋能吃这个,这玩意儿是凉的。”萧和平夺回饭盒,“想吃啥我让人去重新给你做点儿。”他特地强调,“我们这现在有同志专门负责做饭。”
“你能吃我为啥不能吃?”宋恩礼抢回去,夹了筷野菜往嘴里送,突然接连“呸呸”两声,从兜里掏了张纸巾直抹嘴,“你们这炊事员啥手艺啊?全是泥土味。”
“估计野菜没洗。”萧和平拿筷子扒拉了两下饭盒,果然在底下翻到几颗小石子,泥土啥的,大概早就化开了,只是他刚才看文书来着根本没注意。
对于他来说,吃饭的基本作用就是填饱肚子,除了媳妇和他娘做的,其余东西不管好的孬的在他嘴里都是一个味儿,早些年出任务的时候经常吃不上饭,深山老林里随便一把野菜树叶就能打发,根本不讲究这些。
不过让媳妇吃了这玩意儿,他自然是要心疼,打算着去给她倒杯水漱漱口,拿起茶缸的时候才想起来,这儿根本没热水,平时下地干活渴了就地在溪边就解决了,这两天他这茶缸根本就没用过。
“那啥,我这就让人给烧锅热水去,你先坐会儿。”
“算了,省得你们麻烦。”宋恩礼正欲提醒他先看纸条,萧和平已经拿上纸条和搪瓷茶缸出去了,“在这儿等着。”
没一会儿回来,除了半茶缸热水,他手上还多了半桶溪水。
他把溪水哗哗往脸盆里倒,又将茶缸坐进脸盆里凉着。
宋恩礼看着他细心的做着这些琐碎事,心头多了些暖意,“严朝宗那儿还等着回话,要把人弄出国吗?”突然想起他脑袋上顶着的大醋缸,马上添了一句,“我跟他总有那么些避免不了的接触,你别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