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保卫连连答应,佝偻着腰,“田司机,我跟你说个事儿,刚有个年轻姑娘来找咱严总委……”
小田顿时眼睛一亮,“年轻姑娘找严总委?”
“嗯呢。”
“十七八岁,长得娇娇、嫩嫩的还白净?”
“对,白净,特白净!”
“哎呦!这是严总委他姑奶奶来了!”小田立马站起来,“人呢,赶紧带我去见她。”
“人,人走了啊。”保卫听了想哭,虽然他还是不明白那小姑娘咋又从严总委的朋友成了严总委的姑奶奶,那得多大辈分啊!
“啥玩意儿!”
“不是,刚那姑娘非说找严总委,咱们又没接到通知就没敢放人,人留了句话就走了。”保卫怕回头那姑娘到严总委面前告他状,一个字也没敢瞒着。
小田也想哭,有种想锤死眼前这蠢货的冲动,“说啥了?你给我原话说一遍,一个字也不许少。”
保卫仔细想了想,先是噘了噘嘴,“那麻烦你看到严朝宗就告诉他,叫他有空把我家钥匙给我放他家我房间书桌上,这几天我会过去拿。”
他尽可能的模仿宋恩礼的语气和表情。
其实除了噘嘴,宋恩礼压根也没做出啥表情,可就因为那噘嘴的动作,这番话听到小田耳朵里就成了埋怨。
听听,这都直呼严总委名字了,还能高兴吗?
都他娘的不打算跟严总委见面了!
“你你你,你干的好事儿!你自己个儿跟严总委解释去!”小田憋了一肚子火,心里又恐慌。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
打从信寄出后严总委一直巴巴儿的等着那姑娘来呢,收回那姑娘寄来的东西时高兴的跟捡了钱似的,穿上新衣裳一天问了他好几遍好看不。
小田也顾不上刚才这番对话办公室里的同事到底听明白多少,把保卫拖出门,反正在他看来以严总委对那姑娘上心的程度指定是要结婚的,就是真让人知道也没啥,就是正常的处对象嘛,值得庆祝才是。
不过出去后,他还是回头朝里面的人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他们管好自己的嘴。
饭碗比啥都重要,当然没人敢胡说八道。
严朝宗正在办公室里收拾给宋恩礼准备的礼物,帽子围巾手套还有小皮鞋啥的,全是他叫人从沪市给寄回来的进口货,怕他的小朋友冷,还特地给准备了一只小巧的橡胶热水袋,外面罩着一只好看的毛线套。
他看去上心情真的很好,嘴里还哼着轻快的小调,有了点年轻时候热血澎湃的感觉。
只是他脸上所有的笑都在听到小田说的话后,戛然而止。
虽然只是那么一瞬,但小田明显感觉到严朝宗的不悦,很快,他又变成了那个沉稳温和却叫人看着胆寒畏惧的严总委。
严朝宗并没有责怪他们什么,只是甩甩手打发他们出去。
小田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从总委室出去后又在门口守了半天,见里边是真的没出啥动静,这才战战兢兢的离开。
他没敢耽搁,马上开车去了趟肉联厂。
然而宋恩礼并没有去肉联厂,离开省食品公司后她便去了附近的邮电局借电话,她记得严朝宗跟她提过有事让她去邮电局给他打电话,虽然她从未在哪个邮电局见到过电话,但既然严朝宗这么说,那就肯定有。
果不其然,听说她要打电话,邮电局的工作人员马上拿出表格给她登记。
姓甚名谁,介绍信,电话往哪儿打,找谁……各种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