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锅饭不是早结束了,你咋还提大锅饭?”何玉珍头疼的揉着脑瓜子。
她刚才在医院就已经听陈大梅她们说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所以对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郑艳丽实在是反感得不得了。
“在我心里,大锅饭才是最好最公平的!它永远不会结束,它只是暂时停止了!”
“得得得,你觉得不会结束就不会结束吧。”
“嫂子,陈大梅同志让我过来叫您,说是肉联厂的厂长和市妇联的同志都来了……”警卫在外面轻声敲门。
何玉珍顿时好像见到救星,也不问人到底来干啥,站起来就走。
下了楼后才对身后跟着的警卫道:“你上去让她等着我,千万别让她回宿舍。”
就郑艳丽现在这副鬼模样被妇联的看到还不得说他们单位干部家暴?
丢死人。
等何玉珍急急忙忙赶到单位单身宿舍楼,几个领导夫人也正好赶到。
这些个领导同志平时这个会议那个活动的老见面,虽然私交一般,但还算熟悉,握过手后,几人先就宋恩礼的事情说一番冠冕堂皇的表彰。
而后杨有禄更是当着众人面提出肉联厂对宋恩礼的奖励,“经过我们厂委厂工会的一致会议决定,必须给宋恩礼这样的好同志一个工作岗位作为奖励,以此鼓励大家助人为乐、见义勇为……”
肉联厂的工作岗位啊!
真不比机关单位里普通工作人员要差哪儿去,福利好,而且当工人又是最光荣的事,一时间院里众人皆是羡慕不已,掌声雷动。
然而一直站在角落里挤不进去的高大妮却只有眼红。
到肉联厂去上班啊!
她以前有个同学的爸妈就是肉联厂的双职工,那家伙白胖的,好看得不行,听说人家里永远不缺油,隔几天就有肉吃,哪像她的爸妈,每个月只知道把钱寄回老家,自家永远吃糠咽菜,她都不知道有多久没尝过肉味了。
而且她爸也不知道啥毛病,别人家都盼着自己子女好,他却死活不肯托关系帮她找个好点的工作,还说啥坚决不能占公家便宜,年轻人必须要自食其力,害她只能天天待在家里。
要说那姓宋的才是占公家便宜呢,她们家又不缺吃又不缺喝,还要上啥班?
高大妮想了想,赶紧回家倒了杯水过来。
“叔!”她端着搪瓷茶缸在人群中挤,把手擎得老高,对杨有禄喊:“叔,你口渴了吧,先喝杯水。”
“干啥玩意儿。”何玉珍不耐烦一声低呵,陈大梅赶紧把她拉开,“没看到正在谈正事嘛,瞎捣啥乱,你以为区区一杯水人就能把这工作让你了?”
高大妮没想到会被人看破自己的心思,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把水就地一泼,气急败坏的跑上楼。
等楼下谈得差不多散了,郑艳丽才被警卫放回来,披头散发的样子看上去格外狼狈,俩眼泡哭得发肿,脸上的血痕已经干竭,狰狞的爬在脸上,别提有多吓人。
“你死哪儿去了!”高大妮气得一把揪住她衣领,不停摇晃她,“你知不知道肉联厂要给斜对门那个安排工作!如果那个时候你出来帮我说说话,说不定那个工作就是我的!”
“咋回事?啥工作?”郑艳丽听说宋恩礼又占便宜,发火也顾不上了,赶紧叫高大妮把事情说给她。
高大妮越说越有火,在屋里直摔东西,隔老远都能听到他们家噼里啪啦的动静。
听女儿说完事情的始末,郑艳丽却反倒镇定起来,得意的抖着肩膀,“我当是啥事儿呢,不就一个肉联厂的工作嘛,等姓宋的那娘们儿回来,我准保叫她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