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平吃她的口水都吃习惯了,拿过筷子很自然的开始扒拉。
宋恩礼弄了点腊肠鸡蛋下楼,楼下的人已经散了,陈大梅和郑艳丽正在做午饭。
陈大梅家吃的是肉皮熬白菜就贴饼子,郑艳丽却在揉糠菜团子,边上摆了碗类似于豆腐渣的东西,正冒着热气,一点油星没有,满屋子都充斥着那股酸臭味儿。
“陈大姐,那事后来咋说?”宋恩礼从矮柜里找了把前几天放的挂面出来,又拿了几片菜叶子。
“正想上去跟你说呢,没人承认。”陈大梅给她装了碗自己做的大酱,“你尝尝我的做的。”
大酱是拿黄豆面粉做的,北方人一般都喜欢吃,只可惜黄豆和面现在都是稀罕玩意儿,很少人有人再做。
宋恩礼知道萧和平也喜欢,所以也没跟她客气,“回头我给你装碗我做的肉皮冻。”
“客气啥。”陈大梅用破抹布在橱柜上揩了揩,继续道:“没人承认我就给他三天时间,只要跟我坦白做个保证并归还东西就再给他一个机会,不然到时候我只能叫何玉珍同志来处理了。”
其实陈大梅心里也清楚这一时半会儿的想把贼揪出来不太可能。
可好不容易揪住个话柄的郑艳丽听到这话,立马变得义愤填膺起来,把手里的糠菜团子都捏得变形,“啥?对待这样接连犯案的小偷你居然还要再给他一次机会?陈大梅同志你这是纵容犯罪你知道吗?”
宋恩礼听她说话就想笑。
也不知道她哪儿学来的这些专业名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
陈大梅不说话,宋恩礼肯定也不会理她,只当自己没听到,把炖着猪皮的砂锅从煤球炉上端起来,另外放了个小铝锅下去。
铝锅做菜不健康,可惜供销社和国营商店里的铁锅都超大号,她这小小的煤球炉连加热都费劲,只能回头再想办法弄一口回来。
两人都不理她,郑艳丽反倒完没完了,“该不是陈大梅同志故意偏帮那小偷吧?如果是这样,我肯定会把事实跟何玉珍同志说明。”
“那按你的意思咋办?”
“送联防队,交给联防队的同志处理。”
“你可真逗,单位的事情找联防队。”
“我告诉你,这事不严办我不同意!要知道这丢的可是咱整个单位的人……”
“大梅、红旗,给你俩把鱼捎回来了!”正说着话,十来个买海鱼的家属陆续进门,有些手里拎着一尾不小的鱼,有些则装了一饭盒的小鱼。
“正好正好,给你们把猪皮都分好了,过来拿。”陈大梅从自家橱柜里抱出一大盆猪皮。
又是海鱼又是猪皮……
郑艳丽突然跑过去抢走陈大梅手里的盆儿,哐当一下就给摔地上了,“你身为宿舍管理员居然带头搞享乐主义!还有你们,大家可都是干部家属啊,在我们广大人民群众团结一致艰奋斗的时候你们怎么可以只顾着自己享受,你们难道一点都不觉得惭愧吗,我必须批评你们!”
要疯了!
宋恩礼一巴掌拍自己脑门。
“红旗妹子,这是你家的鱼和找零。”众人愣神过后,居然谁也没搭理郑艳丽,完全当她不存在似的兀自忙活起来。
陈大梅把猪皮捡起来,重新分给大家,宋恩礼怕一个不小心郑艳丽再盯上她,赶紧收拾好东西端着刚煮好的面条上楼。
“慢点慢点,烫着咋办。”萧和平听到楼梯口有熟悉的脚步声传来,早早的开门出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