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真是,还不让人说实话了。”宋爷爷委屈的瘪瘪嘴,“本来还想给你看样东西的。”
“肯定没啥好东西。”
“谁说的。”宋爷爷一激动,竟直接掀了破草帘子进来,神秘兮兮的掀开怀里那件大棉衣的一角,“你看!”
“咣当”一声,宋恩礼手上装煎蛋的碟子掉在地上摔成了好几瓣!
“咋回事!没烫着哪儿吧。”王秀英在院子里听到动静,火急火燎往里冲,地上十几个金灿灿的荷包蛋她也看没看,翻来覆去的在宋恩礼手上检查。
宋恩礼却是紧盯着宋爷爷,“您咋抱回来的?”
如果她没听错,明明昨天于老头来找王秀英的时候说了这娃要送回去赵家,昨天下午不是还在赵家院里骂来着?
这娃咋又到她爷爷手上了?
“咋来的,我还能偷的啊。”宋爷爷老大不高兴的把棉衣包回去,“这是我捡的,先前我看到隔壁的大傻媳妇抱着个光溜的娃鬼鬼祟祟的在后山那坟沟沟里到处乱窜,我……”
宋恩礼一听这话,脸都黑了,“这天都还没亮你上坟沟沟干啥?”
“弄肉吃啊。”萧铁柱一脸无辜的进来,看到满地的煎鸡蛋,心疼得眉头都抽抽了。
“啥玩意儿!”婆媳俩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一想到当时在县医院后头的坟沟沟里看到的那一幕幕血淋淋的情形,宋恩礼顿时觉得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肉味又浮现在鼻息间,她她扭头就往门口跑,扶着门框好一通干呕。
打从妊娠反应结束后,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这么剧烈的干呕过,王秀英担心得要命,又是给她递毛巾又是给她倒水,“咋了这是,这咋好端端的又呕上了,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恶心。”不好告诉王秀英自己上坟沟沟黑市去干投机倒把的事,宋恩礼只能偷偷在她耳边告诉她自己曾经在路边看到过这样的事。
前两年饥荒严重的时候哪儿哪儿都有饿死的人,路边经常有死尸,有些新鲜的一晚上就让人割了,王秀英自己也见过好几回,比这更膈应人都有,早就见怪不怪。
“我先扶你回屋休息会儿……”
“不用了,我没事。”宋恩礼揩揩嘴,扶着门框直接坐门口的小板凳上,歪着脑袋看向宋爷爷,“现在是海珍海味吃腻了,粗茶淡饭没味儿了是吧?上坟沟沟弄肉吃,亏您想得出来!”
“亲家爷爷说想吃点稀罕的。”萧铁柱老实道。
王秀英手伸过去就揪他耳朵,“亲家爷爷不了解情况你还不清楚?你咋啥地方都带他去,吃拧了吧你!”
“唉,其实这件事说来都怪我。”宋爷爷一手抱着娃,一手锤自己胸口,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是我没拦住老伙计,听说有人前阵子在坟沟沟套到一只野兔子,他就嚷嚷着想吃烤野兔子,我俩把后山翻遍了都没找见,只能陪着他上坟沟沟去了。”
“你……我……”萧铁柱捂着那只被王秀英拧红的耳朵,指指宋爷爷又指指自己,最后长叹一口气。
咋就会有这么胡说八道的人嘞!
明明就是亲家爷爷他自己听人说坟沟沟能套到野兔子非说要给他烤野兔子吃,半夜就带上家伙什把他拽坟沟沟去了,咋又成了他说的了?
“别人不了解您我还不了解您?您的话不能正着听只能反着听,这事又是您怂恿的吧?啥野兔子,您真以为那些人从坟沟沟里弄出来的肉是野兔子肉?您也别怪我没提醒您,下次再敢做这些不靠谱的事,我立马送您回家。”宋恩礼都替萧铁柱冤得慌,人太老实嘴巴又不利索,回回替他爷爷背锅,不带这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