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吧,你要是看到萧和平就跟他说一声,家里来了好多送礼的人,他是一家之主,得让他出面给还回去。”严朝宗的安排总是妥帖,宋恩礼知道一定是他做主把报纸上的名字改成“宋恩礼”,不然今天登门的人又岂止这几个?
谢乘务员举报的事还没来得及大范围曝光就让严朝宗一手给掐死,她只知道结果却并不知道昨晚的过程有多凶险,如果严朝宗没出面或者出面承认,那她今天恐怕就得换个地方收这些东西了。
就好像单位里那么些个不明就里的干部,他们只知道萧和平媳妇是严朝宗侄女,却并不知道她曾被指成他女人。
萧和平那儿正为这事不胜其烦。
打从他早上从总长办公室回来后,他的办公室门槛都快让人踩踏,有关系的没关系的全来套近乎,实在被缠得烦了,他只能往盛利办公室躲,而最让他心烦的是那名谢姓乘务员的口供。
回单位前,他曾去看过这个已经被关押的女人,并且亲自审问过她,虽然她没敢亲口承认,但从她的反应里萧和平已经确定,他媳妇真的单独跟严朝宗去过沪市,一块儿坐的软卧,并且住在同一间套房。
这是他所始料未及的,即使相信媳妇一定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可严朝宗呢?一个工作多年又曾经劣迹斑斑的中年男人,在面对这么个美好的姑娘时,能把持得住?
他觉得心里堵得慌,却连问都不敢去问宋恩礼,好像被人打了一闷拳,想要还手但不能还手。
他靠在盛利的办公桌旁,顺手从他丢在桌上的烟盒里抽了根烟点上……
其实早在第一次被方珍写匿名信举报的时候,他就已经跟伍先生达成协议,只是实践起来还得要等上那么几天,否则太显得刻意,但是没想到又让严朝宗捷足先登。
萧和平一直以为严朝宗不会出来澄清,后来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布了盘更大的棋。
盛利拿着饭盒推门进来,看到他在抽烟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我没看错吧,受啥刺激了这是?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你碰过这玩意儿,你不是最讨厌烟味的吗?”
“我也挺讨厌你,不是照样得搭理你?”萧和平侧身把抽一半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熄,惹得盛利心痛不已,“你这人咋能这么浪费,这可是大中华!五毛九一包呢!”
虽然盛利工资不低,但得养家糊口,每个月的工资刚到手就让他媳妇上缴了,自己的零花钱都拿去填补了另一份额外支出,手头并没有那么宽裕,一般也舍不得抽中华。
“回头还你一包。”
“谁稀罕,赶紧过来吃饭。”
盛利倒是真觉得稀罕。
萧和平单身时基本上都是跟他们同吃同住,自从有了媳妇,哪怕再忙再累,只要条件允许,他都会回家陪媳妇,平时除了上班时间,根本见不着人,这好端端的跑来跟他一块儿吃午饭,他……他心里没底。
“我说老萧啊,你是不是找我有啥事?有啥事你可一定得开口,虽然哥们儿没你媳妇娘家能耐,但能帮的一定帮。”盛利大口嚼着油渣白菜馅儿的包子,饭盒里盛了点烧土豆和黄瓜,厨子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炒出来的东西全是糊的,让人看着没啥食欲。
盛利这话原是好心,并没有任何其他意思,但萧和平心里有了隔阂,咋听咋不顺耳,皱着眉头又不说话,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送菜,倒象是这饭菜惹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