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把我们家小英藏起来的!”
“嘿我说你这位老同志啊,可不兴这样冤枉人的,小宋好端端的藏你们家闺女干啥?藏个人不要吃不要喝的?她又不是钱烧的!”苗大姐本来就向着宋恩礼,杨父又没礼貌,更是让她没好脸色。
杨父梗着脖子,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当时就是她给我们家闺女弄到你们厂来的!不是她藏的还能是谁!”
“我弄到肉联厂的?”宋恩礼被气笑,指指办公室里另外三人,“你问问他们,你们家闺女是咋进来的,这肉联厂又不是我开的,还能我说啥就是啥?我又不是她爹又不是她妈凭啥管她这么多?行了行了,我也懒得跟你说这么多废话,你要是真觉得是我拐走了你们家闺女你就上联防队去报案,尽管让人把我抓起来调查,不然就去问问李利民,说不定是他把你闺女藏起来了呢!”
一提到李利民,苗大姐他们脸上均露出某种深意的讥讽的表情,杨父也瞬间安静下来,办公室里气氛诡异无比。
其实他真不确定闺女是不是跟宋恩礼在一起,只知道她跑了,因为第一次是跟着宋恩礼来的省城,所以理所当然的,他就觉得她肯定知道,至于李利民那儿,他却是没想到过,不过现在仔细想想,人是从李利民那儿丢的,李利民又跟那姓林的搞出这腌臜事,该不是杀人灭口了吧……
杨父越想越觉得后怕!
闺女如果做错事丢了也就丢了,如果没做错事,那他一定得找李家讨回个公道!
对!先赔他个几百块再说!
仿佛几百块钱已经在李家等着他去拿似的,杨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招呼都没打,扭头就走。
宋恩礼虽然不待见杨父,但想到杨超英孤身一人在沪市,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中午下班后,趁着办公室里没人就往杨超英所在的纺织厂挂了个电话。
杨超英对小林和李利民的事倒不觉得惊讶,因为早在几天前她已经在厂宣传栏贴的报纸上看到,这俩整的这空前绝后的事在主流报纸上被大肆批判,现在也算是半个全国性名人了,只是说到她爸,她沉默了一下,“就当他没有我这么个闺女吧。”
对家人的信任,让她付出了一辈子无法生育的代价。
宋恩礼觉得杨超英这个决定未尝不是正确。
孝,不是愚孝。
不知道杨父最终是不是想明白了,总之没有再来肉联厂找过宋恩礼,对小林和李利民的批却是无休无止一直在继续,有一次宋恩礼还偷着陪好奇的王胜男去看过一回,浑身是伤,嘴都被打歪了,哈喇子混着血水一直外出漏,估计这辈子想再好好开口讲话也挺悬。
三月中旬的时候,雪彻底停了。
没了每天不停覆盖的白,被冻实后的冰沾了灰尘煤渣后就成了灰蒙蒙一片,整个世界看上去都脏兮兮的,随便出去一趟回来鞋子都能粘一圈黑冰渣。
为了躲那帮心怀鬼胎的家属,这段时间宋恩礼一直住在肉联厂,萧和平每天下班后回来,上班离开,倒省了接送的麻烦。
不过化雪的天儿那是真的冷,办公室里生着火炉子都感觉不够,宋恩礼每天抱着热水袋,除了上厕所连门都不出。
丘主任端着个大茶缸进来,笑呵呵从宋恩礼桌上的零嘴堆里捡了块糖吃,“给你们布置个任务,这马上就要春耕了,省里决定搞个文艺比赛,歌舞形式随意……”
“等等!”苗大姐惊惧的瞪着眼,“主任您该不是想让我们几个上台去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