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朋友,为了救我娘崴了脚,娘心里过意不去就让在家里先养好伤,顺便吃我的结婚酒。”宋恩礼坦荡荡的样子让王胜男有些失望,“还以为你们在哪儿替二表哥相看好了姑娘带回来……”
宋恩礼怕罗立秋听了误会,赶紧捂住她的嘴,“想啥呢你。”
王胜男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这也不能怪她嘛,附近的姑娘介绍了好几家王秀英一个也没瞧上,又急得要发疯,突然带了个女的回来,她还能咋想?
小孙正好跟萧和平两人抬着缝纫机从她们面前经过,王胜男无意中瞥见那张略带稚气的黝黑面庞,脸皮子一烫,触电般收回视线。
搬好东西后时间还早,小孙就拒绝了王秀英留他吃晚饭的要求,这段时间他在萧委员家里吃饭的次数太多,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临上车前王胜男正好也从屋里出来准备回家,小孙犹豫了一会儿,从车里拿了个纸包出来往她手上一塞,红着脸开车跑了。
王胜男怔愣的站在原地,直到那俩威风的大嘎斯彻底没了影才缓过神来,低头打开纸包一看,一条簇新的大红色围巾!
那抹、红象是天上的太阳一样,把她的脸都给照红了。
王胜男瞪着眼睛傻了似的,突然把围巾往脸上一捂,羞赧跑开。
萧家地窖里,王秀英正忙着把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归置好。
撇开今年大队分下来的口粮不算,光是自家的精细粮食就有两三百斤,米面都有,大大小小的猪肉加起来起码得一头,蔬菜啥的也都管够。
生怕荤腥不够,她提前几天就让几个儿子拿上萧和平之前做的钓竿去上游河砸冰钓鱼,如今灶间大水缸里也养了十好几条还有不少河虾,还有老儿子今天弄来的几只鸡和家里攒下的鸡蛋,办几桌喜酒应该是够的。
这段时间她去省城照顾宋恩礼,地窖的钥匙也一并带走了,只留了够吃的口粮搁灶间里让丁俊兰和周娟负责做饭,连点肉沫都没给,今天二六,小儿媳和老儿子也回来了,而且家里还有客人,王秀英寻思着咋着也得让他们吃痛快了,从悬着肉的木杆上挑了刀差不多两斤左右已经冻成冰条的猪肉颠了颠,锁上门离开。
主屋大炕上,几个女人孩子正盘腿围着宋恩礼,艳羡的看着炕桌上的鸡蛋糕和那一大茶缸子冒着热气的奶粉直吞口水。
这没见过哪个女人怀个娃能稀罕成这样的,就差当祖宗供着了。
可萧和平就怕刚才一路坐车过来饿着他媳妇儿子,觉得这些还不够吃,没一会儿又蒸了一大碗鸡蛋出来,上头淋着厚厚一层红糖汁。
这是他唯一会做的东西。
宋恩礼哪吃得下这甜腻腻的玩意儿,装模作样舀了一勺全分给了那几个眼巴巴的孩子们,并把萧和平拉到灶间低声警告,不准他再当着罗立秋的面秀恩爱。
人那儿一辈子婚姻无望无家可归,你这儿恩恩爱爱情意绵绵这不是给人心里添堵嘛。
萧和平嘴上答应着,转眼抛诸脑后。
别人堵不堵的,跟他有啥关系?
周娟嘴皮子快,喜欢八卦,宋恩礼去灶间那么一会儿功夫她已经把罗立秋的情况打听清楚,得知她要去江源头加入铁姑娘队,惊得俩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妹子,你咋就这么想不开捏!这细皮嫩肉的上那儿去遭罪去!”
罗立秋长得虽然并不白,也并不细皮嫩肉,但在周娟她们这种天天下地干活风吹日晒的糙娘们儿眼里那就是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她看着罗立秋,很是可惜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