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宋恩礼点点头。
她不敢贸贸然拿出避孕药去给她们吃,因为她们当中好几个姑娘看样子已经在那儿呆了好几天,她不确定到底什么情况,避孕药有时间限制,万一已经超过紧急避孕时间,吃了药说不定会生下畸形来,反而是害了她们。
还是等她们家里来人再领去医院吧。
“晚上是走不了了,还有些事需要商量,我先把你送招待所去好不好,明早咱们再出发去沪市。”萧和平征求她的意见。
“我在办公室等你吧,看看能不能帮上些忙。”看得出来萧和平不愿意她掺和到这个事情里,但宋恩礼看到那些可怜的女孩,还是忍不住想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
这个点,单位食堂早就关门,外面也没啥能吃东西的地方,战士们只得拿出自己平时攒的口粮先煮一锅杂烩分给这群饥饿已久的姑娘。
她们里头大部分人都来自燕北,只有一个是鲁省的,长了满脸红疹,手上也有,宋恩礼仔细回忆了下,好像刚才那屋子里头没有她。
无一例外,姑娘们全都是独自一人出门被掳走的,那俩男的是一对亲兄弟,还有一个弟弟,平时一个人负责留下来看守另外两人轮流出门掳人,全挑的是偏远外省,光她们知道的已经被卖的就有两波,每个人差不多在五十到八十块,加起来得有六个人。
这兄弟三人手上有类似于迷药的东西,所以被掳走后的具体情况她们也不十分清楚,只知道一觉醒来就已经在他们家了,接下来的事,不用她们说宋恩礼也都亲眼看到过。
宋恩礼问她们是否知道其他人卖哪儿去了。
她觉得方珠应该就是这俩兄弟掳走的,可奇怪的是近几天掳走的方珠并没有在这里。
难不成还在燕北跟那啥弟弟在一起?
姑娘们稀里哗啦吃过杂烩汤后皆是摇头。
只有那个满脸长满红疹来自鲁省的罗立秋举手,“我知道仨,一个是他们自己公社里的本家小叔,还有俩好像是他们隔壁大队的老钟和老余家,这个地方条件差,大部分人家都说不上媳妇,有闺女的人家为了给娘家多换点钱粮都把闺女往出嫁了,所以这兄弟仨就干起了这缺大德的勾当。”
“你咋知道的?”宋恩礼盯着她那张花斑猪一样的脸,五官尚可就是这满脸红疹实在骇人了点。
“我到这地方都有七八天了,是她们当中待的最久的,每次他们兄弟说话我都会偷偷记下方便找机会逃走。”罗立秋并没有像其他姑娘似的哭泣,她的眼角连泪花都没有。
宋恩礼赞赏的同时又觉得奇怪,“我刚才没看到你在那屋里。”
“我在柴房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一到他们家我身上就开始发疹子,这兄弟仨怕被我传染一直把我关柴房里,白天给他们洗衣裳做饭,本来是打算等我好了再把我给卖了,结果就来人了。”
罗立秋的这话,引来那些姑娘们充满敌意的目光,就好像她干了啥十恶不赦的事,罗立秋许是也感受到了她们的敌意,瘪瘪嘴低下头不再出声。
女员班长登记了她们的家庭地址,连夜往当地联防队挂电话,联防队又连夜联系了她们父母,结果令人心寒,近半数家庭都在电话里询问了自家闺女的遭遇,得知已经被人糟蹋,都表示不愿意再要这个闺女,其中包括罗立秋。
罗立秋的情况还要糟心一点,她对着电话一直吼自己没有被糟蹋,因为身上的疹子让她躲过一劫,可她妈还是半点犹豫没有就把电话给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