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姐就是那啥小方?我说咋那么横呢,敢情姐妹俩一样喜欢抢人东西!老四你可得给我把态度摆端正千万别给人任何误会的想法,甭管小方小圆都一样。”王秀英听到“小方”两字反应更为激烈。
在她的主观意识里,小方已经成了有可能破坏她老儿子小儿媳感情的潜在危险对象。
萧和平头痛扶额。
这都哪儿跟哪儿,就算人小方以前喜欢他那也是以前的事儿,人现在都已经结婚有对象了,这咋又跟他扯上关系了。
事儿最早是宋恩礼挑起的,她得负责善后灭火,愧疚跟萧和平做了个央求讨好的手势,把气愤的王秀英哄下楼煮饺子。
平时煮个汤蒸个饭啥的不下楼倒没事,今儿晚饭要做的菜不少,如果全搁屋里炒只怕弄得到处都是油烟,油腻腻的滋味可不好受。
因为天冷,楼下厨房里没啥人,宋恩礼便把小方的事解释给王秀英听主动承认错误,她觉得在这事上萧和平还是很委屈的,就作风问题而言,这世上没有比萧和平更老实的男人。
王秀英听罢挺自豪,“我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儿,这爬得越高接触的人和事就越多,要经得起诱惑,你是不知道现在这风气有多不好,有些事儿娘都不好意思跟你说,脏了你耳朵,不过老四啊,说实话他是真老实,娘生的娘心里有数。”
王秀英不好意思说的,王胜男可是跟倒豆子似的吧啦吧啦倒了个痛快。
宋恩礼才知道,赵春兰终于如愿以偿给她的傻儿子娶上媳妇了,不是别人,就是前阵子跟赵家走很近的张梅花。
张梅花也不知咋地就跟赵大傻躺一个炕了,怕人说他们俩搞破邪挨批判,只得打落门牙和血吞,说自己要跟赵大傻过日子,但没钱摆酒,这不把铺盖一卷扛到赵家就算是搭伙。
张梅花那人宋恩礼从张老棍那儿有所了解,本事没有家庭条件一般,却绝对不是啥安于现状的人,虽然被诬陷成小偷瘸了一条腿,事实上她从没打消过离开青山大队的念头,所以跟赵大傻这事里头绝对有猫腻。
当然,这跟她没关系。
楼里的家属都在说晚饭后有大雪,怕到时候出门不方便,早早吃过饭,小两口便把王秀英和王胜男送回招待所,顺便把王秀英从老家给他们捎的那箱东西给拎回了宿舍。
宋恩礼把里头的东西全拿出来,又把下午买的东西一一装进去,加上好几斤的毛线和前两天肉联厂发来的年底福利,东西太多,只得另外又拿了个行李箱才刚好够挤。
陀螺似的转了一天,好不容易坐下来歇会儿,又有人过来敲门,“红旗,快开开门,有急事。”
听是陈大梅的声音,宋恩礼趿上王秀英给她做的棉布拖鞋,“咋了陈大姐。”
“你下午是不是领着萧大婶儿和小王妹子上国营商店去了?穿的一身黑色羊绒呢大衣?”陈大梅一脸急切。
“嗯呢,咋了?”
“坏事了!刚文工团那方珍就那小方,人一家子上何玉珍同志那儿打听,说是她妹妹今儿下午去国营商店买东西结果一直就没回来,人一家子把附近的国营商店挨个打听,她那妹妹是穿的一件军大衣吧?售货员对她印象深刻呢,说跟一使咱们单位票证的穿黑色羊绒呢大衣的姑娘吵过嘴,我一猜就是你,咱这单位里头穿羊绒呢大衣的家属可不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冻的,陈大梅断断续续的话也说不利索,不过事儿宋恩礼是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