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严朝宗只想把她带回家,一辈子搁在手心里疼。
宋恩礼哭着哭着,突然抬头一边抽泣一边哼哼,眼睛里还有泪,“饿,饿了。”
严朝宗好笑的摇着头,重新给她拧了把毛巾,“想吃啥?”
“咱,咱们出去吃,沪市有很,很多好吃的。”
“哭成小结巴了。”
“没,没有。”
沪市的确有很多好吃的,不过那是以前,也是以后,在六十年代,很多传统老字号被迫关门,剩余的也全都充公国有化。
将近九点,这些国营饭店大部分都已经关门,要想找点吃的并不容易。
宋恩礼看着走在她身边的严朝宗忍不住笑出声,“堂堂省食品公司总委却找不到吃的,还没尝过这样的滋味吧?”
“找到你请我吃。”
“这还用说。”
“跟我来。”严朝宗带着她掉头,穿过一条狭长的弄堂一直走到另一条马路边。
马路对面,一家挂着老字号招牌的饭店里还亮着灯。
“这店比较特殊,首都某上位者热衷这家的口味,所以充收为国有后还是交给家族打理,老规矩每天到凌晨才打烊,不过最近宵禁估计会提早。”
宋恩礼远远望过去。
在她的记忆里,几十年后的沪市完全没有这家店的痕迹。
沪市的几家百年老字号她还是比较清楚的,因为爷爷好吃,估计这家店后来还是因为某些变故没能撑下去。
门面挺大,可能因特殊原因很多反复的装修已经拆除,痕迹尚留,两间厅打通亮堂堂的,摆着好几些方桌凳,主要经营沪市小吃,小馄饨、小笼、生煎、炸猪排啥的,正合宋恩礼的意。
刚喝了酒又吐了就得吃点这些小食胃里才会舒服。
她要了一笼小笼包,一碗小馄饨,严朝宗跟她一样。
老板跟严朝宗认识,还特地过来打了招呼。
后来结账的时候也没收钱。
不过宋恩礼还是特地去留意了价格表,两笼小笼包两碗小馄饨居然要十几块!
虽然没要粮票,可也未免太贵,一般工薪阶层一个月工资估计也就吃那么一回。
“难怪你瞧不上我的三十二块钱工资。”宋恩礼小声嘟囔。
按照这么算,上次吃私家菜怎么着也得要好几百。
严朝宗笑道:“那我匀点给你。”
“这句话我记下了,回头没钱花我就找你要,而且借了绝对不还。”
严朝宗差点脱口而出:借啥,都给你。
“行,等着你。”他转了话题,问她,“准备啥时候去肉联厂上班?”
宋恩礼想了想,“咋着也得再过个个把月,我想等我对象腿伤好了再去,这样我就能跟他一块儿待省城。”
“嗯,也好。”提到萧和平,严朝宗有点兴致缺缺,虽然表面上看上去他还是笑容亲切。
其实宋恩礼还想等结婚申请批下来,这样的话她就能跟他先扯证,以后再去宿舍楼找他也不至于名不正言不顺,虽然郑艳丽已经走了,但谁又敢保证不会有下一个郑艳丽呢。
回到饭店房间,原先摞在墙角的那堆绸缎匹已经被人搬走,宋恩礼估摸着是严朝宗找人弄走了,就没多问,反正暂时她也没打算去小院拿这玩意儿,虽然她很喜欢,但暂时她要住在萧家也用不上。
不过以后有自己小院的话还是可以考虑的,毕竟这个年代的绸缎远比几十年后的质量要好。
因为严朝宗还有公务要办,宋恩礼便在沪市多呆了一天,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齐全了,她也懒得再动弹,一个人窝在房间看了一上午的黑白电视,顺便进空间把从佟阿太那儿弄来的东西归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