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恩礼饭量小,扒拉了几口便饱,男人们正喝得起劲,她也懒得叫萧和平一块儿,便自己趁夜去了趟小院拿铺盖。
外面天儿冷,入夜后社员们都不再出来活动,偌大的地方显得格外冷清,四周全是寒风树影,她缩了缩脖子走得飞快。
因为知青的事,小院已经几个月没人进去过,院门上的锁都生了锈,宋恩礼借着月光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听到里头传来轻微的声响……
她趴在门上听了会儿,虽然没听到人说话的声音,但确定里头有人,而且正在找东西或者搬东西。
小院后院没门,前门又锁着。
宋恩礼绕着院子检查一圈,发现后院的墙角竟垒了好几块大石头!
她顿时冒了火,有种自己地盘被人入侵的感觉。
萧家离得远,她担心一来一回院子里的人听到动静就跑了,又怕贸贸然把邻居出来会让闹蛇的事儿穿帮,到时候知青再盯上这院,干脆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放阿呜出来,叫它弄了两条还没冬眠的蛇丢进院子里,然后把阿呜收回空间。
阿呜弄来的蛇都通人性,会来事儿。
约莫几秒钟后,小院里传来男女的惨叫声,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儿。
等到周边的邻居都开门出来,宋恩礼这才没事人一样拿着钥匙出现。
“红旗啊,你们家院里好像有东西。”有社员指指紧闭的院门,惶恐道。
小院这么久没住人,门又锁着,眼下叫声儿这么凄惨,大伙儿自然而然就往那方面想去了。
只是又怕犯忌讳被人举报,没敢明说。
“不会吧,我们家这都多久没进去人了。”宋恩礼把拴着钥匙的布圈套在手指上转,就是不去开门。
“所以才说有东西啊!”
“真的啊,那我趴门上看看。”
“别,我看你还是回去把你们家老四叫来吧,为人民服务的阳气旺,你听听这声儿我们听着都瘆得慌。”几个妇女吓得脸色惨白,相互紧挨着缩退老远,但又实在不愿意错过这么好的看热闹的机会。
不用等宋恩礼回去叫人,小院里已经传来男人的哀求声,“有蛇!有蛇啊!快救救我!”
“好像是人。”有胆大的男社员探着身子从门缝往里张望,而后又传来女人的求救声。
“里头真的有人!”
“不会吧,这门都锁着咋进去的人?”宋恩礼把钥匙举到众人眼前,“你们瞧,钥匙还在我这儿呢。”
“该不会闹贼了吧?”
“有可能!”
听说又闹贼,还偷上自己大队的社员家,大伙儿赶紧回家抄家伙,又是扁担又是锄头,吆喝着在小院门外聚集。
而听到动静的萧和平也领着仨哥哥和老爹赶来。
“咋回事?”
“好像闹贼了。”宋恩礼朝他勾勾手,萧和平侧身矮下半截身子听她耳语,“有人翻墙进了咱家,我刚才看到后院好些大石块。”
萧和平听到这话,却是无端端松了口气。
得亏他俩搬回家去住了,这万一赶上他媳妇一人在家的时候,就算小偷占不到啥便宜那么大个人活人翻墙进来起码也能给他媳妇吓出个好歹。
他从宋恩礼手里接过钥匙,跟社员借了把锄头将院门打开。
煤油灯在风里点不住,张老棍跑去弄了俩大火把来,将小院照得彻亮,空荡荡的院子里,一男一女正抱着腿痛得打滚,“有蛇,这院里有蛇!”
总算听清有蛇的社员当下炸了,退潮般往门外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