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恩礼也有烦心的事,去省城要坐车,甭管坐啥车都必须要介绍信才能买到票,如果她现在回大队去开介绍信,萧和平一定会从中作梗,说不定还会盯着她添乱,毕竟搞垮黑市就是萧和平眼下最想干的事儿。
可不回大队开介绍信,她该咋去省城?
而且自打阿呜那天晚上在老窑厂溜了后到现在还没回来,没有阿呜在,很多事情靠她一个人根本不行。
宋恩礼思前想后,还是先去供销社跟王胜男集合,打算等晚上再从长计议。
两人买好需要的东西,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工很快便骑着自行车回了青山大队。
萧和平中午听了他娘的话本来想找宋恩礼好好谈谈,结果一回小院人和车都没了,如果不是社员们告诉他宋恩礼跟王胜男一块儿骑自行车出去了,只怕他能把整个大队找翻过来。
宋恩礼让王胜男把自行车推回去,自己直接去了地里。
萧和平没等到想见到的人,心里挺憋闷。
媳妇这几天一直在躲他,连小院也不肯回,两人已经好几天没好好说过话了。
她不过来,他只能过去。
萧和平拄着拐棍去地里找她,宋恩礼正蹲在地头跟几个妇女白话,一只手抓着工分本,一只手上拿着根吃得差不多的老冰棍,小舌头舔得不亦乐乎。
“真的啊,那后来咋样?”
“能咋样啊,裤衩都揪出来了,敢说她老赵家的傻儿子没把刘孀妇给睡了?刘孀妇那裤衩洗衣裳的时候谁没见过,她们家统共就那么一条裤衩,俩闺女压根就没穿,这事没跑!”
周娟馋嘴宋恩礼手上的冰棍也凑过来,巴巴儿的盯着,不过自从热油那事后她对宋恩礼的态度已经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老刘家也不知道做的啥孽,娘儿三全是这样的破烂,俩闺女的破事还没整清楚呢,当娘的又把人屋里的小崽子给睡了,这下赵大傻怕是只能娶个娘了。”
“不能够吧,赵春兰又不是个傻的,儿子再差劲那也是个娃还能真叫他娶个老寡妇?人现在还在大队里哭呢,又说这裤衩是自己捡的又说自己亲眼看到刘翠芳洗的这裤衩,把大队长给气得直拍桌子。”
宋恩礼三两口嚼完冰棍,笑眯了眼。
赵春兰能说清楚就怪了,如果她敢说是故意偷的裤衩陷害刘翠芳,只怕民兵第一个抓的就是她,估计又得做哑巴吃回黄连咯。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也不待见赵春兰,有啥现世报都是她自找的,也省得自己再去费心。
她把吃完的冰棍棒儿叼在嘴里磨牙,萧和平想起上回她吃绿豆冰棍那次,不自在的清咳两声,一瘸一拐走过去,“媳妇。”
宋恩礼别过脸送了个白眼给他,又扭回去,起身对众人道:“你们先忙,我去那边转转。”
萧和平跟上去,“媳妇我有事想跟你说……”
“不听。”
“媳妇……”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红旗。”萧和平走快两步挡住她去路,“咱好好聊聊。”
宋恩礼一下把工分本打他手背上,“别耽误我干活,咋说也是副级干部,这点思想觉悟没有?这上工时间是瞎聊的时候吗?”
萧和平无奈。
他倒是想在其他时候找她,可问题也得找的上啊,成天不是在地里就是躲屋里。
“四哥,嫂子!”张老棍跑过来叫住两人。
萧和平面露不耐,“啥事?”
张老棍讪讪,“赵春兰说刘翠芳跟赵大傻钻草垛的时候咱嫂子也看到了,非让过去给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