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以后再踏进我们家门别怪我不看老高面儿!”他连人带桌子一块儿往外丢。
本就拥挤的过道,霎时被那股恶臭覆盖,然而个个家属却都是拍手叫好。
郑艳丽搞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每个人都碍于面子忍着让着,这回实在是解气!
屋里也臭屋外也臭,宋恩礼帮着萧和平把所有有可能沾到粪便的东西全都丢出去,最后看看地上的陶瓷脸盆,干脆脸盆带碗一股脑儿抱到郑艳丽家,“给你给你给你,都给你行了吧!”
“你啥意思啊?”
“我啥意思还不够明白?别以为你聪明别人就是傻!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吗?你自己想咋活是你自己的事,别拉着大伙儿一起!”
郑艳丽语塞,被说得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脑子里还不停寻思着,她明明就是为了大伙儿好啊,咋到这娘们儿嘴里就成了那样?
只是她咋想的,可没人在乎,整个楼道的人都被臭得不行,最后陈大梅只得到楼下叫人喊高国庆回来。
谁的媳妇谁自己管去。
再说了,谁有义务帮你家闺女收拾那满桌子的屎。
高国庆本来就是憋了一肚子火出去的,这会儿又憋了一肚子火回来,看到楼道里这么多人都在议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的他只差没把房顶给掀了,二话不说拉下皮带就把郑艳丽抽了个半死。
满屋子哀嚎,但没人去劝。
为啥?
男人打媳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打死那也是人家的家事。
再说郑艳丽又是个那么欠的人。
对于郑艳丽这人大伙儿都有着某种不用言喻的默契。
这女人实在太能折腾,的确也该收拾收拾,免得成天搅得别人家不得安生。
于是乎,觉得自己大义灭亲的高国庆越打越起劲……
宋恩礼对那莫名其妙的两口子都没好感,只当自己啥也没听见,叫萧和平出去重新买了个搪瓷脸盆回来,把屋里能洗能换的全都收拾了一遍,连床单被套都拆了。
萧和平又是歉疚又怕她累着,抢着要干活。
宋恩礼就把拖把丢给他,自己抱着脸盆下楼去洗,“好好拖,以能照出人脸为标准。”
“是!”
看到这个极力维护自己的傻男人,她的心情立马又好了。
有啥啊,就当大扫除了呗。
因为是单身宿舍,又都吃的食堂饭,所以楼内除了每层一个的公共浴室,并没有多余的生活设施,家属们洗衣服做饭都得到楼下院子后来补建的小平房,里面灶间,外面有一排水槽。
宋恩礼下楼的时候早已过饭点,只有三四个要上夜班的正在搓衣裳,看到她抱着一桶衣服,忙给她让出个位置。
几个家属刚才在楼上就想为酱油肉和酱菜的事跟她道谢,实在是碍于人多,怕谁家没收到的心里不高兴,便只道:“萧媳妇吧,以后都是一个大家庭的亲人,有啥需要帮忙的只管开口。”
“诶,谢谢嫂子们。”宋恩礼同她们每人打过招呼,大家就算熟悉。
都是自己人了,她们自然也不瞒她,好心提醒,“你可千万甭搭理那姓郑的,越搭理她越来劲,我们刚来的时候都被她折腾得够呛。”
敢情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宋恩礼忙说自己记住了,又听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郑艳丽家的事。
萧和平收拾好屋子下楼找她的时候,宋恩礼还在水槽前磨洋工,桶里衣服不减少,聊天的伴儿倒是换了一茬又一茬。
顶着一张嫩得能掐出水的来小脸挤在一群糙娘们儿堆里,咋瞧咋乐呵,偶尔听到兴起,还会跟着傻笑,再嚼个糖吃点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