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明成佑心里明白,傅颂庭这番轻言警告完全是冲着他,毕竟傅染还未点头,且婚约取消后,难免名不正言不顺。
傅染才学下棋不久,虽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但很多门道毕竟未摸清。
明成佑适时抬了下她的手腕,“别在这,你这样很容易把后路堵死。”
要不怎么说当局者迷呢?傅染下得津津有味,甚至自我感觉颇好,“为什么?”
“听我的就是。”哪那么多为什么。
“我不信。”傅染捏着颗棋子冥思苦想,“我觉得我没有下错地儿。”
得,完全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傅颂庭也不着急,等这‘两口子’,看究竟是谁妥协。
傅染扬了扬棋子,“我下了啊。”
明成佑脸一别,“下吧,待会反悔可别说出口,闷在心里。”
什么人呐。
偏傅染又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娃,棋子落定,傅颂庭隐在唇边的笑逐渐拉开,“成佑,你当初下棋是跟谁学的?”
明成佑声音稍黯,傅染也侧首望向他,他薄唇轻启道,“我爸。”
心里一动,傅染眼见男人潭底的忧伤似在蔓延,她把脸别回去。
傅颂庭轻应了声,“怪不得。”
“爸,”傅染用棋子敲敲棋盘,“我听出来了,你是说我这步棋下错了是吗?那我能悔棋吗?”
傅颂庭拍了下傅染伸过来的手,“不行,这是规矩。”
“规矩也是人订的嘛。”
明成佑挨过去,趁机把傅染的手拉回,“别在这丢人现眼了,哪有人下棋跟你这样的?”
“我怎么了?”傅染轻扬下巴跟他争,傅颂庭赶紧落子,“小染,到你了。”
傅染和明成佑盯向棋盘。
傅颂庭瞥了眼聚精会神的两人,眼睛直直落回棋盘,“悔棋倒是常有的事,只怕有些事做错了一时收不回来,后悔的可就是自个。”
傅染不以为意,甚至可以说压根没把傅颂庭的话听进去,她全心全意在想如何突围的事,明成佑眼角余光朝她瞥了眼,只字未说。
范娴过来喊他们用餐,傅染挪开脚要走,“爸,吃完晚饭再下吧,好饿。”
傅颂庭把手里茶杯递向范娴,“再有几下就完事了。”
傅染已径自起身,指指明成佑,“饭后让他继续。”
明摆着把烂摊子丢给别人。
逛了整整一下午商场,需要惊人的体力和脚力,傅染早已饥肠辘辘,明成佑坐在她身边时不时给她夹菜,身份仿佛完全颠倒,搞得好像她是客人似的。
“成佑,多吃点。”范娴出声招呼,“小染别只顾什么都往自己嘴里送,给成佑舀一匙银鱼。”
傅染朝明成佑望了眼,乖乖拿起匙子向他碗里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