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远一看,佯装气道:“居然不经过我允许,偷画我?”
江知夏忙说:“这也没什么吧?画得挺好的,你不要怪她。”
“挺好?何止是挺好!这距离还是有点远,怎么没给我个大特写呢?”柏远自恋的感叹。
江知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附和道:“人家说了,看你很帅才画你的,但你帅得太有距离感,近距离大特写,她会手抖拿不住笔。”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崴蔽
“说想请你去画室当模特,不穿衣服那种,你意下如何?”
“我记得你小时候学过素描,我给你当模特吧,免费那种。”
“……不正经!”
因为有了找回安安的希望,江知夏逐渐恢复了以前的样子,慢慢开朗起来,和柏远的相处轻松随意。
两个人说说笑笑,出了陵园,又去了附近的观音庙。
她以前是无神论者,现在也有点病急乱投医,想去庙里拜拜,求个签。
“柏远,我这样临时抱佛脚,会不会让菩萨觉得我不够虔诚?”
“信神有神在,不信无妨碍。菩萨普度众生,怎么会介意这个?”
柏远抬手,抚了抚她的头,沉稳的嗓音令人信服。
江知夏焦虑的心霎时安宁,跪在蒲团上,郑重地磕头。
“大慈大悲的菩萨,世间苦难太多,您要顾及的也太多,我厚着脸皮求您看到我,保佑我早日和安安团聚。”
柏远悄然走开,来到解签的师父那里,低声跟他说着什么。
“不行不行,那是亵渎神灵啊!”师父连连摆手。
“怎么是亵渎?我说的是万一,万一她抽到下下签,你能撒个善意的谎言,让她心里好过。”柏远耐心说道:“你要是如实说了,她可能会出事,菩萨也会不高兴的。你哄哄她,菩萨慈悲,不会怪你的,就当可怜可怜一个孩子被人贩子拐走的母亲吧!”
“唉,好吧,我会安慰那个可怜女人的。”师父点头,有时候撒谎也是救人一命啊!
“香油钱不会少了你的……”
“施主啊,我不会说谈钱就俗了,但这个钱我是不会收的。”
“我这人一向直来直往,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当真啊!真不收钱?”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当我是什么?哼!”
师父吹胡子瞪眼,他怎么也算半个方外之人,对身外之物没那么热衷好不好?
他就不能是真怜惜失去孩子的母亲吗?
江知夏拜完菩萨,坐到师父的对面,紧张得摇着签筒。
师父拿起掉出来的那根签,微微眯起眼。
她哑声问道:“怎么样?是上上签吗?”
“一定是上上签。”
柏远按住江知夏的发颤的肩,朝师父使眼色。
师父点点头,中气十足地开口:“大吉大利,绝对的上上签啊!这个的意思就是‘青。云有路终到,佳音静候待归’,跟你所求相符,预示着你很快就会和你的孩子重逢!”
江知夏激动地在心里反复念着那两句签文,追问道:“师父,您能不能说得具体点?我还要做什么,还能做什么?”
“签文告诉你,你要做的就是‘等’。有时候执念太重,刻意去寻找,反而容易扑个空。你想找的人会在不经意间出现,看到你就知道了。”师父一脸高深莫测,说着泛泛之谈。
这意思是什么都不做,走在路上转角就能遇到安安吗?
柏远拼命使眼色,要他不要说得这么玄乎,太假了,江知夏会怀疑的!
江知夏喃喃道:“等?怎么等?难道那个人贩子会良心发现来警察局自首吗?”
“‘等’的意思是说,你像现在这样四处奔波是找不到的,得顺其自然,时候到了,孩子就出现了。”
这段时间,外地警察局抓获到人贩子,江知夏也会第一时间赶过去。
每次都是失望而归。
期间她结识了一对找孩子足足找了六年,终于心力交瘁放弃的夫妻。
六年间,一次次的奔波,一次次的失望,在妻子又怀孕的时候,丈夫再也撑不下去了,提出放弃。
为了新生命,妻子哭着妥协。
她的身体禁不住奔波,也不能为了未知的孩子,失去即将到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