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夏笑着点头,一定。
她曾经天真地以为,她比爸爸和妈妈幸运,她心爱的男人还好好活着,只要时间够长,那份珍贵的感情她总能得到。
即便一直这么淡漠地相处下去,也算是朝夕相伴了一辈子。
回忆到这里,江知夏的眼中闪过对自己的厌弃。
她终究还是没有妈妈的好运。
飞蛾扑火一厢情愿的爱情,死的怎么不是她?
最该死的,只有她啊!
叶行将檀木盒重新安放到墓坑,然后再覆盖上红布,并从口袋里掏出玉佩和铜钱摆在上面,盖上石板封上墓坑。
人化作灰烬被埋在暗无天日的墓坑,一定会很舒服吧,那里一丝光都透不进去,只有黑色,什么都看不见,灰色也就没有了。
江知夏弯起唇角,很快,她也会来这里,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
哦,还是不了吧。她这种不孝女,就别来打扰爸妈了。
这个莫名的笑令柏远瞳孔重重的放大,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手一伸将江知夏冰凉的手纳入掌中,紧紧握住。
手上传来的疼痛令江知夏蓦地清醒过来,感觉脑仁隐隐作痛,她顺势将额头抵在柏远上臂,目不转睛看着墓碑上爸妈的照片。
因为爱情,所以他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下辈子,你们还做夫妻,至于孩子,就不要是我了,我这个没用的女儿……
薄衍琛醒来的时候,是第五天。
他嘴里呢喃着“知夏、知夏……”,直到柏远换好防护服,进来看他。
薄衍琛眼睛直愣愣看着他,问道:“知夏……怎么样了?”
柏远皱眉,低声说着,“还能怎么样?在拘留所里,一个劲儿的求死,还抢了警察的配枪,差点自杀。”
话才说完,心电仪又开始发出刺耳的声音。
一旁的医生忙说:“关总您不要激动!”
柏远吓了一跳,就听到薄衍琛喘息着开口:“不是江知夏的错……”
他想起自己之前看到的画面,脸色因为心头的绞痛而泛白。
那不是错觉,是真的死过一次,灵魂出窍看到江知夏。
她不停的认罪,一心求死,知道自己没死,一定很失望吧?
可他这次不能如她所愿去死,因为他不想她死。
薄衍琛动了动,浑身无力,第一次尝到虚弱的滋味。
这是他活该,是他应得的惩罚,他毫无怨恨。
但还是希望快点好起来,让江知夏早点出拘留所,不再受苦。
他是绝对不可能让她坐牢的。
昏迷的这几天,薄衍琛其实做了很多梦,几乎都是回忆,从第一次遇到江知夏开始。
他一直不屑一顾,她锲而不舍追在身后,被他求婚的喜极而泣,还有两人之间混乱的第一次。
就那一次,江知夏怀孕了,她很多次胎动,都期待着他肯摸一摸。
薄衍琛一直没有伸出手。
梦里,他挣扎着想要去摸摸,可是他们之间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膜,阻挡着他碰触。
太多太多对江知夏的坏,可是在这些画面中,有很多关于江知夏的一举一动,被放大,被清晰存在脑海。
那些是他心动但强行压制的点滴,因江素洁的挑拨而看不清。
现在真相大白,很多东西仿佛犹如雾气被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