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游商,税收是不好征的,毕竟流动性大,可作坊不一样,有人有地在此,就算要查账目也好查一些,若是当真有人不法,那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除此之外,就是各处商铺,各地码头等等。
张安世为此忙的焦头烂额,不得不让朱金去找人,调拨一批有经验的账房,来这府里的税务厅里来督导。
这些琐事,反而是最麻烦的,没有人预料到新的军令颁布之后,会发现什么问题,而有了突发问题,从前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让大家摸索着来尝试解决,而后形成某种定例。
好在现在下头的官吏,开始有了劲头,虽是每一个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可各种绩效,以及各种评比的带动,大家也渐渐开始适应习惯。
…………
一封奏报,送到了京城。
“大捷,大捷……”
亦失哈兴冲冲的奔入文楼:“陛下,大捷……”
朱棣看一眼亦失哈:“哪里大捷?”
“贼子李法良授首,被官军于吉水县击破,其党羽诛杀一千九百余,其余残部,已躲入深山,却已不足为患。除此之外……其余贼子,也多被擒获……”
朱棣对此提不起任何兴趣。
李法良的造反,已闹了整整三年了,此贼乃湘潭人,因不满官府,扯旗谋反,从者无数,不过朱棣对于这样的小贼没什么兴趣,只命官军围堵,可偏偏,这李法良带着人四处转战,从湖南打到江西吉安府,声势越来越大。
可即便如此,朱棣还是没有引起太大的重视,在他眼里,这不过是民变罢了,是地方各卫的事。
不过现在……总算此人授首,总算是让朱棣长长松了口气。
他看过了奏报,点头:“不错,官军还算用命,不过……此前湖南诸卫,却实是酒囊饭袋,区区民变,闹成这个样子……”
此时,文渊阁的学士以及吏部尚书蹇义,户部尚书夏原吉还有兵部尚书金忠也都来了。
他们显然也是刚刚得知消息特来见驾。
夏原吉喜滋滋的道:“陛下啊,这李贼再不为祸,臣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蹇义道:“实乃天佑大明也。”
朱棣拉着脸:“杀个贼是天佑,那这贼子造反,莫非是要天亡大明吗?”
“这……”
朱棣摇摇头:“李法良为何造反?”
“此人居心叵测……”亦失哈抢着答道。
朱棣摆摆手:“朕说的不是贼首李法良,而是这数千上万跟随李法良的人。”
户部尚书夏原吉道:“臣等惭愧,是臣等……”
朱棣眯着眼,沉默了良久道:“不是擒了许多贼吗?都押解至京,待有司审议其罪之后,再明正典刑。”
“陛下,是不是太麻烦了。”夏原吉道:“这一路官军押送,再加上沿途车马的损耗……倒不如……”
朱棣摆摆手:“朕想看看,这些贼到底什么样子。”
众人便都不做声了。
朱棣站了起来,道:“这样的喜报,照理来说,锦衣卫肯定也已知道了消息,依着张安世的性子,有坏事他肯定躲着朕,有了好事一定要凑上来道贺,怎么这些日子,都不见他人。”
“这……”亦失哈道:“奴婢倒是听说,张安世在太平府除贼,焦头烂额,忙的脚不沾地呢。”
“这倒难为了他。”朱棣意味深长道:“杀贼辛苦嘛,这白莲教,实在太过猖狂了。”
亦失哈道:“是啊,是啊,奴婢也听锦衣卫那边的人说,这白莲教藏匿在暗处,图谋不轨,这太平府中的教匪最多,听说走在大街上,随便抓十个八个人,若都杀了,至少有一人不冤枉。”
朱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那要给张安世传个话,让他注意安全。”
众臣听了朱棣和亦失哈的话,心里却都摇头苦笑。
有些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这庙堂诸公,大家都不是傻子,这哪里是剿匪,这分明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
更的晚了,尽力改正作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