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子,竟让张安世有些不适应了。
他瞪着朱瞻基,道:“你这一次咋不说阿舅吹嘘了?”
说罢,张安世去摸朱瞻基的额头:“咋啦,我至亲至爱的小瞻基,你生病啦?可别吓唬阿舅啊,阿舅还指着你养老送终……”
认真地摸了摸,却发现朱瞻基的额头并不滚烫。
朱瞻基道:“我听说,皇爷爷这一次赏了啊舅许多食户,连丘松也得了世侯,还有很多人也得了赏赐。皇爷爷这样小气的人,若是这热气球不厉害,哪里肯给这么重的赏?”
这一番分析,张安世完全无法辩驳。
张安世一脸欣慰地道:“我家小瞻基果然聪明伶俐。”
朱瞻基得意洋洋地道:“我不了解阿舅,却了解皇爷爷的。”
张安世道:“无论如何,你知道阿舅厉害就好,下一次亲自带你长一长见识,一直养在深宫,操持在妇人之手,有个什么出息。”
“阿舅说的妇人,是不是母妃?”
张安世立即道:“这是你自己说的,我要去告状。”
朱瞻基一骨碌翻身起来:“我先去告状。”
“算了。”张安世拉扯住他:“我们是至亲,不能两败俱伤。”
朱瞻基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张安世觉得朱瞻基越来越有主见了,智商也增长了许多,这令张安世有点小小的担心。看来,从前那一套要吃不开了,得换一种思路。
对付稚童有稚童的方法,对付聪明人得用聪明人的手段。
过了年关,便是开春了。
一年过去,张安世颇有收获。
至少现在,栖霞越发的热闹了。
官校学堂,也开始有了样子。
北镇抚司来了新的指挥使,以及同知和佥事。
当然,这和张安世无关,他只想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过年的时候,少不得要带新妇回娘家。
徐辉祖很高兴,因为他一开始就觉得张安世是个不通人情世故,脑子缺根弦的人,张安世的聪明,没有体现在为人处事方面。
既然原本没有什么大的期待,可看张安世带着大礼登门,左一口泰山大人,右一口岳父您老人家,徐辉祖便乐呵呵的哈哈大笑,亲昵地拍张安世的肩。
当然,少不得要将自己的儿子徐钦叫来,然后比较一下张安世,少不得要揍徐钦一顿。
“这个孩子啊……糊涂……”徐辉祖道:“徐家也算是一门数杰,可后辈却不成,你瞧瞧他,你是他的姐夫,你要好好管教,他做的不对的地方,要狠狠收拾。”
张安世摸摸委屈的徐钦脑袋,道:“泰山大人,话不可这样说,徐钦还小呢,他毛都……”
话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接着干笑:“泰山大人放心吧,管教好徐钦,我这做姐夫的义不容辞。”
徐钦耷拉着脑袋,只一味的流泪,直到徐辉祖出去,才咧嘴笑:“姐夫,俺爹就这样子,你别被他吓着。”
张安世:“……”
等开了春,张安世便开始忙碌起来。
他得先在栖霞正式的建一个大宅子。
毕竟现在有了家眷,以后得真正给自己安一个家了。
既然是侯爵的府邸,这规格的问题,却需询问礼部。
很快,礼部就上奏皇帝,问题还出在规格上。
其他的地方,张安世都没有超标。
唯独,这张安世在院墙上的要求有些过分。
院墙要用花岗石,高三丈,且分外墙、中墙、内墙。
这他娘的是城墙的规格。
朱棣见了奏报,老半天回不过神来:“他这是要做王八吗?就算是王八,有才一个壳呢,他张安世竟要三个?”
亦失哈站在一旁,也是无语,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陛下,张安世为陛下效力,得罪了不少的仇家。”亦失哈咳嗽一声,还是决心斡旋一下,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时候,多给人说说好话,这些话终究是要传到别人耳朵里去的,亦失哈一向喜欢结善缘,何况还是东宫的善缘。
“奴婢听说,许多人想要他的命,陛下您想想,这些乱臣贼子,连陛下的性命都敢害,这安南侯他……”
朱棣听了,脸色缓和:“有道理,那就给他三个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