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这桐油已成了街头巷尾最热的话题,人们奔走相告。
当然,对于寻常百姓而言,这显然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莫说买桐油,只怕将自己所有身家掏出来,还不够仓储成本的。
“伯爷,伯爷……”
半个月之后,兴冲冲的朱金激动的至书斋。
张安世正背着手,看着墙上的舆图发呆。
“伯爷,价格又涨了,又涨了,十五两了。”
张安世回头,看朱金一眼。
“继续收。”
“还收?”
张安世道:“笨蛋,假收购,多派人,到处去和桐油商去谈,就说想要收购,拿出一副非买不可的架势,订立契约的时候,还是老规矩,咱们拖延时间。”
朱金不禁笑了:“好,小的待会儿就去干。”
“另一方面,悄悄的出货。”张安世道:“咱们手里的桐油,悄悄的卖出去,当然……一点点的卖,不要声张。除此之外,邸报那里,拟出一篇文来……就说五军都督府的桐油,已经足够了。”
朱金大吃一惊:“什么,若是放出这消息,只怕……桐油的价格非要跌不可。”
张安世微笑:“这不是你管的事。”
朱金悻悻然的点头。
……
一张邸报,火速的送到了京城内的宅邸。
那老人午休了片刻,此时穿着布衣,趿着布鞋出来。
厅里早就乱做了一团。
“先生,先生,糟了,糟了,你看……”
老人接过了邸报,只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随即大笑:“哈哈哈哈……”
“先生,军中如何来的这么多桐油,若是如此,咱们……咱们怎么办。”
“你们啊……”老人摇摇头:“五军都督府那边,有老夫的人,这桐油够不够,老夫会不知道?”
“啊……”
老人继续道:“明明没有桐油,可是宫中却传出这样的消息,且还借助邸报广而告之,你们来说说看,这是为何?”
一下子,许多人振奋起来。
“莫非……莫非……虚张声势。”
“朱老四急了,没有桐油,大军去安南就是送死,哈哈……到时不知要折损多少的兵将,可是,若是再不出兵,他朱老四的脸又搁不下,他与朱元璋一样,都是好大喜功之辈,所以,非要出兵不可。此时桐油涨到了这个价格,他出此下策,想靠这个来降桐油的价格,你们猜,这是为什么?”
有人惊讶的道:“莫非……莫非是……黔驴技穷?”
“对。”老人抖擞精神:“就是黔驴技穷,可惜……可惜……他这等小儿手段,以为就能压得住吗?依我看,这价格……还要涨,不到纹银二十两都不成。传出去,继续收购。”
“只是我们手头的金银已经要告罄了。”有人苦笑道:“此前吃进了这么多,现在收购。十五六两银子一石,价格太高了。”
老人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想吃肉,怎可犹豫呢,苏州、杭州那边的钱庄,以你们的身份,还不是可以随时调用。”
“这……”
老人道:“放心,这一次……有十倍巨利,亏不了。”
“听您的……”
……
“伯爷……伯爷……”朱金兴冲冲的寻到了张安世。
张安世在此时,却是端坐:“价格已经到二十两了吧?”
“是,是……”
“出了多少货了?”
“已悄悄出了接近十万石了。”
张安世笑了笑:“很好,接下来,就让他们去死吧,现在开始,要杀他一个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