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接过纸巾,将眼泪擦干。
她总是半夜会偷偷一个人哭,哭命运的不公,也恨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忘掉,总是把记忆停滞不前。
“你父母的事情,我很遗憾!”傅衍衡绝口避开,凌雪对这段感情的念念不忘。
凌雪的父母,他到现在还能记得两人的长相,凌雪的母亲是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
他之前经常会去凌雪家,两夫妻总是说,“我们的宝贝女儿和你在一起,我们才放心,衍衡凌雪要是欺负你,叔叔阿姨帮你做主。”
往事的片段在傅衍衡的脑海里和电影一样播放,温馨模糊又深刻。
“他们都死了,我恨又不敢怨,我无数次想过,去找你母亲当场对峙,甚至还想去替我父母报仇,没有都没有!!我懦弱胆怯,是我做不出一点伤害你的事情。”
凌雪提到这些,她的手都是发抖的,刚止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下来。
傅衍衡落在椅背上的手收紧了几分,“我会给你个交代,以后有什么事情,不用再发这种救命的短讯,能帮我会帮你。”
他起身拿起外套搭在臂间,放缓声音安慰,“人要往前看,生活在过去,只能无限循环的重复着。”
凌雪红着眼睛,紧咬着唇。
傅衍衡现金结好账,掏出车钥匙,准备离开。
凌雪从座位起身,赶着追上两步,“陪我去买个保温桶吧,那个对我来说有特殊意义,因为是你买的。”
凌雪和傅衍衡来到商场,就是附近那间,他去过不少次。
温淼淼倒闭的奶茶店就是在那里。
“我在这里做过很久服务员,楼上酸菜鱼那家。”
凌雪把话说开,也无所顾忌了,她知道即使不说,温淼淼也会说。
堂堂傅氏集团总裁的前女友,沦落到这种境地,她肯定是在冷嘲热讽。
傅衍衡记得,凌雪的成绩很好,后来怎么样,他不知道。
“很丢人是吧!当时我大学肄业,断送了好的前程,我以为去南非那边可以继续读书的,没想过会遇到那么多事情,回国以后,拿着高中文凭,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凌雪几分无奈,老天对他就是不公平,总是给她调成困难模式。
“不丢人,靠自己双手赚钱,没有谁能嘲讽你。”
找不到同款的保温杯,傅衍衡时不时的在看时间。
凌雪找的累了,也只能妥协,找了个样子差不多的代替,哪怕价格再贵,也不是原来的,代替不了。
“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可惜找不到了,只能重新去接受新的,但是新的始终取代原来的那个,在我心里的位置。”
傅衍衡怎么会听不出来,凌雪说的不是保温桶,她是想说,无论他身边现在还有谁,都不会把她代替。
凌雪是个念旧的人,他不是…
傅衍衡开车把凌雪送到她租住房子的楼下,小区属于60年代的老小区,人口聚集,房租老旧,小区里的路都是坑坑洼洼,路边停满了车子。
傅衍衡好不容易才找了个停车的位置。
他手搭着方向盘,转身看向准备下车了凌雪。
“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开口,其余的我无能为力,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凌雪了然,苦涩的笑了笑,“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你会不会因为我去拒绝别的女人,那时候我们真的很好,你会骑车单车带海边吹风,也会异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傅衍衡将车窗降下,初秋的风吹在脸上,混着萧瑟的凉意。
“没有如果,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凌雪拉开车门,傅衍衡的一字一句,重拳打在她的胸口。
“你现在的女朋友不适合你,衍衡我知道只有我懂你的孤独,我们在一起,从来没吵过架,总是那么快乐,如果不是你的身份,我也不会当逃兵,也不会让我爸妈客死异乡。”
傅衍衡搭在方向盘上的长指倏然收紧,她不太相信,母亲会做出这种事。
凌雪也没有必要骗他。
和凌雪交往的时候,他们吵没吵过架,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应该是印象中没有吧。
和温淼淼在一起,傅衍衡倒是觉得充满了烟火气,争吵不断,厌恶反感,又牵绊着。
凌雪怀里抱着保温桶离开,在楼下看到邻居在她身上打量的目光。
他们可能是在好奇吧,她一个住在地下室的女人,为什么会从这种豪车上下来。
蔡可欣也在楼栋口,凌雪低头走路,没看清人,侧身让路,撞到了蔡可欣的肩膀。
蔡可欣疑惑道:“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