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室亮着灯,小九压低的嗓音传了进来,乔南的身子一僵,因为她听到乔清如的名字。
乔清如是她的母亲。
可是刚刚小九说,妈妈逃了……
乔南的心里一时之间五味杂陈,她忍着疼痛快速走到门后,打颤的双腿支撑不住,她跪坐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扭开门把,将门露出一道小缝。
梁非城穿着深灰色的浴袍坐在沙发上,手指间的燃着一支烟,袅袅的烟雾弥漫在他的眼前。
“狡兔三窟,她一个人还没有这个能力,恐怕弗罗伦萨还有她的同伴。
”
小九拧眉,“明明已经守好每个离开弗罗伦萨的出口,可还是让她逃了,这女人到底用了什么法子?”
梁非城抖掉烟灰,眸底迸射出一道冷锐的光,“乔清如狡猾成性,当年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对我大哥下慢性毒药,说明她早就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又岂会随便被我们找到。
”
“这件事交给小五……”
弗洛伦萨……
原来妈妈一直在弗洛伦萨。
乔南抬手摸了摸眼眶,热热胀胀的,一股强烈的情绪在她的脑海疯狂酝酿。
她为什么都不来找自己?
“听到了?”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乔南脸色一白,抬头的瞬间门被人推开,梁非城的俊脸出现在眼前,他身上有沐浴后的清香,额前的碎发还湿漉漉的,浴袍的领口大开,白皙的胸膛上有几道指甲刮过的鲜红痕迹。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乔南偷听而恼怒,清凌凌的看着她,薄唇微启:“既然醒了就给我滚出去。
”
乔南抓着门框站了起来,双腿战栗,她咬着牙迈开脚步。
他的话里明明没那么多羞辱她的词语,可她分明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厌恶,时刻提醒着她,她和欢场的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用完了就滚蛋。
然而就在她与梁非城擦身而过时,梁非城却突然伸出长臂,夹着烟的那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乔南苍白的脸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握紧手里的东西。
“以后,这不再是你的东西了。
”
梁非城抬起另一只手,从乔南的手里将她死攥着的那块羊脂白玉抽走。
红绳的另一端还在乔南的手里,可是她根本抓不住,滑溜溜的,从她手心里彻底消失……
疼痛来得太汹涌,她呼吸一滞,心像是被人摘了一样,左胸腔空落落的疼。
鼻腔一酸,一股强烈的酸涩冲上眼眶,她猛地低下头,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开主卧。
主卧的门缓缓的关上,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他眼前,梁非城摊开掌心看着手里的那块羊脂白玉,嘴角稍稍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他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抽屉,将玉丢了进去。
余光一顿,他拉开床头灯,视线落在一片狼藉的床上,撕破了的床单是深蓝色的,以至于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现在灯光一照,那上面深色斑点就显现了出来。
是血迹。
从三楼走到一楼杂物间的这段路,乔南双腿直打颤,身上痛得她几乎跪在地上,等她回到杂物间,衣服都被汗浸湿了。
她躺在床上,疲惫至极,很快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被子下蜷缩着的身子疼得直发抖,她睡的不安稳,满头大汗,嘴里喃喃的发出声音:“三哥,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