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很沉。
她抱着很吃力,但是很解气,想要花自己买,干嘛要等人家送?又不是买不起。
顾北弦拿出卡要付钱,苏婳把卡递过去说;“我自己有钱。”
她说得很硬气。
花的是她上班赚的钱。
顾北弦淡淡一笑,知道她在置气。
结完账,苏婳抱着超大一束白玫瑰走出去。
花束太大,显得她身形越发纤细,宛若一枝细长笔直的竹,纤秀却有风骨。
顾北弦伸手去接。
苏婳往旁边一闪,避开他的手。
顾北弦的手僵在半空中,过一秒才缓缓收回。
两人并肩往前走。
看着她怀里密密麻麻的玫瑰,顾北弦问:“你也喜欢白玫瑰?”
“不喜欢。”
“不喜欢还买这么多?”
“嗯!”
顾北弦眼尾浮起笑意,“没想到你会喜欢花,原以为你只喜欢画。”
“我也是女人!”
见惯了她好脾气的模样,还是第一次见她气鼓鼓的样子,顾北弦觉得新鲜,“那你喜欢什么花,下次我送给你。”
苏婳抿唇不语。
她从小跟着外公外婆在山脚下住,喜欢山间的马兰菊、蒲公英,还有窗底下种的鸢尾、粉豆和太阳花。
她对这些朴实抗造的小花有感情,对怀里名贵娇气的进口玫瑰却没有任何感觉。
买这么多,纯粹是为了赌气。
快到古宝斋时,苏婳忽然停下脚步,说:“你不要再送了。”
顾北弦眉梢微挑,“怕你同事看到我?”
“迟早要离婚的,不是吗?”她声音微颤,心尖尖在抖。
眼下这样,要离不离,如钝刀子割肉,疼得丝丝拉拉。
顾北弦沉默一瞬,停下脚步,静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眸色深邃如沉静的海。
苏婳走到古宝斋门口,遇到店里的少当家,沈淮。
他笑了笑,“这么大一束花,男朋友送的?”
“不是,我自己买的。”
沈淮脸上笑容加深,“很沉吧,我帮你拿着。”
苏婳把花递给他,微笑着说:“谢谢你。”
沈淮半开玩笑道:“你是我们店的扛把子,帮你拿个花算什么?”
“沈少说笑了。”
两人说说笑笑,肩并肩,走进店里。
顾北弦清俊挺拔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眼神凉浸浸的,起了寒意。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就好像自己家精心养护了三年的小白菜,突然闯进来一头猪,要拱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