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长约一米半,很旧了,画面破损厉害,许多地方画意缺失,需要接笔。
苏婳盯着画仔细看起来,画风沉郁深秀,浑厚华滋。
画面上危峰耸立,雄奇秀拔,山峦起伏,山势逶迤,山间林木茂密,山坳深处隐约可见茅屋数间,屋内有一隐士抱膝倚床而坐。
她认出这是“元四家”王蒙的一幅隐居图。
王蒙最贵的一幅画曾被拍出四亿的天价。
这幅画若修复好,最少也得几千万起拍,难怪这两人铤而走险,把她弄过来。
不送进店里修,却让她上门修,说明这幅画来路不正,要么是偷来的,要么就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
瘦高个问:“苏小姐,这画修好要多久?”
“画幅较大,破损厉害,画意缺失严重,最少也得半个月。”
“好,需要什么工具和材料,你写一下,我们去准备。”
苏婳拿起笔,在纸上写好材料,交给他们。
瘦高个接过,说:“我们去准备了,你好好休息。”
苏婳点点头。
两人出门,“咔嚓”一声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苏婳四下打量了一眼。
这间屋子有卫生间,有床有桌有椅,有食物,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
窗外不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景色荒凉且陌生,隐约可见零星灯火,应该偏离市区很远。
肚子饿得咕咕叫,苏婳拿起一包方便面,拆开吃了几口,喝了点水,洗漱过后去床上躺着。
四周寂静得出奇,她却睡不着。
她失踪了,不知顾北弦会不会担心?
应该不会吧。
他眼里只有楚锁锁,说不定现在还在医院里陪着她。
想到楚锁锁自杀,他心急如焚往医院赶的样子,苏婳心里像塞满了石头,硌得生疼。
翻来覆去,直到后半夜都没有睡意。
她起身去卫生间,忽然听到外面隐约有动静。
把耳朵贴到门缝上,听到瘦高个喊:“光头,你在干什么?”
光头压低声音说:“睡不着,过来看看那丫头老实不。你说她就一小丫头片子,能修好咱这画吗?几千万上亿的货可别给修废了,老大会怪罪的。”
“老大派人打听过,她外公是‘修复圣手’苏文迈,手把手把她从小教到大。有传言说,他后期修的画,多半出自这丫头之手。”
“那我就放心了。”光头嘿嘿一笑说:“小丫头长得这么水灵,哥你就没点啥心思?”
瘦高个呵斥道:“收起你的花花肠子,修画要紧。等画一卖,分到钱,你想要多少女人找不到?”
“花钱找的女人千人枕万人尝的,能跟她比吗?等那妞修完画,我再动手行吗?长得太他妈好看了,又白又嫩,大眼睛水汪汪的,勾得老子浑身都痒痒。”
瘦高个沉默片刻说:“行。但是画修好前,你千万不要动她。”
“知道了。”
苏婳被恶心坏了。
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听着两人走远了,她用力拉了拉门把手,门锁着打不开,也没有趁手的工具可以撬锁。
她又走到窗前往下看,这里是三楼,下面是水泥地,跳窗逃走不现实。
何况院子里还养了只大狼狗,她一跑,狗就会叫。
只能寄希望于外援。
来的路上,瘦高个让她给妈妈打电话时,她叮嘱妈妈按时吃降糖药,是提醒她,自己遇到危险了,因为妈妈并没有糖尿病。
不知她能不能听出来?
第二天,苏婳开始洗画,洗完揭画。
就这样忙碌了三天,眼瞅着离画修好的日子越来越近,她开始提心吊胆起来。
晚上睡觉都不踏实,几次听到光头深夜在她门外徘徊的脚步声。
这天后半夜刚有点睡意,忽听外面传来狗叫声,还有急促的脚步声。
苏婳一骨碌爬起来,开始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