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室内的龙涎香云缭雾绕。
我翻了个身,仿佛身上的肉都不是自己的了。
穿衣服时,不小心打翻茶盏,惊动了外面的宫女。
她们鱼贯而入,恭恭敬敬喊我:娘娘。
我小心翼翼地问:哪里来的娘娘?
陛下今晨亲口封的。
想起昨夜的场景,我顿时满脸涨红,又一阵后怕,问:圣旨呢?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昨夜写的圣旨,被中书省驳回了。说会动摇军心,于治国不利。
今晨,陛下便是因为这个事,早早去了御书房。
我思绪杂乱,突然觉得自己的项上人头岌岌可危。
当即穿上衣服,往谢钰的御书房去。
路上,便听有人说,
现在几位元老大臣,正跟着纪将军往将军府去呢。势必要掘地三尺,把昨天那女子挖出来。
挖出来又能怎样?
身世好,自然是拥立为皇后,身世不好嘛……铲掉以绝后患。
我听得遍体生凉,没法存进半步。
那人说:谁敢违逆新帝的意思?
新帝明面上说一不二,实权还是握在几位元老手中的,哪轮得到他说半个不字。
我面如死灰。
完了。
全完了。
谢钰压根没有实权。
不如趁早逃跑。
一回头,看见谢钰的贴身大太监恭恭敬敬地站在我身后。
我忙说:我有要紧东西,要回将军府取,劳烦公公送我。
……
谢钰被人绊住脚,身边的人不敢违逆我,紧着给我送进了将军府。
刚缓口气,纪承便来了。
裳裳,昨夜你去了哪里?
我紧张得手心出汗,哪里都没去。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仔仔细细打量我一番,突然自言自语道:
是了,你这般模样……是我多心了。
他突然抬手,托住了我的脸。
裳裳,最近太忙,别怪我,等我闲下来,就陪你。
施舍一样的语气,戳到了我心底的痛处。
我避开了他的触碰,你既已移情他人,我们便痛快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