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杏花微雨燕双飞,正是王城的好时节。
而此时,正阳门前却集结了许多大臣和侍卫,神情复杂地盯着前头的人。
皇帝坐在銮驾之上,身后跟着许多嫔妃,为首之人是宸妃和苏语凝,因着皇后病了,是以并未随行。
“云霆,云深,你二人此去江浙,定要互相照应,处理好赈灾一事。
”
“儿臣定不辱命。
”二人异口同声,对皇帝深深拱手,皇帝瞥了眼云霆身后一身素衣的苏菱,终是没有开口,挥挥手示意二人动身。
见皇帝有些沉郁,苏语凝柔柔道:“陛下不必担心,二位殿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至于恭王妃,让她去寺庙里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也是有益处的。
”
皇帝回头瞥了她一眼,略略颔首,瞧着一行人渐行渐远,不再开口。
苏语凝却盯住了苏菱的背影,暗暗冷笑:“嫁给云霆了又如何?还不是要背井离乡受折腾?这就是得罪我的下场……”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渡口,云霆抽身回望,蹙眉道:“景琰人呢?怎么还没来?”
苏菱与梁将军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按理说他今天一早就该在正阳门跟着,可到了现在还没有来……
“会不会是路上耽搁了……”
她话音未落,就见宁景琰连呼带喘地追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姑娘,死死拉着他的衣衫,到了众人面前才松开了手。
宁景琰艰难地喘息着:“汾阳郡主,您快活活勒死我了……”
“闭嘴!”汾阳推了他一把:“若不是你一直逃跑,本郡主怎么会拉着你?”
二人争吵不休,云霆派人拉开了他们,问道:“汾阳,你怎么会跟着过来?”
听他开口,汾阳瞬间醒过了神来,即刻松开宁景琰,低头整理仪容,声音简直细若蚊蝇:“殿下,汾阳准备到江浙去迎麓山书院的曲夫子回来,想着皇后娘娘知会一声,可娘娘一直病着……”
这般含羞带笑的神情刺得苏菱心里一痛,江浙如今水患频发,赶着这时候出行,汾阳的心思谁都瞧得明白,她哪里是要去迎什么夫子?分明是打着云霆的主意。
身后一直作壁上观的云深突然开口:“飞扬郡主竟然如此尊师重道,那皇兄不如成全了她。
”
“不成。
”
云霆断然拒绝:“此番不是去游山玩水,江浙如今动荡不安,你一个女子怎么能独自出行?”
“汾阳并非独自出行,殿下若担心,汾阳大可寸步不离地跟在您身边,直到迎回先生,再同您一道回来。
”
一番话条理清晰,瞧着就是已经算计好了的,汾阳仰着头,期盼地看着云霆:“殿下以为如何?曲夫子是汾阳的授业恩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汾阳断不能看他受苦。
”
说完转向了苏菱,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但终究开了口:“王妃以为,汾阳这片赤诚之心可是错了?”
这般诘问之下,苏菱一时没有开口,胸口处活像塞了团棉花,云深突然勾起唇角,替她回道:“自然无错,郡主如此重情重义,实在是难得。
”
“皇兄,想来齐国公也是因着放心,才将叫郡主跟随咱们出行的。
”
他一脸赤诚,仿佛说的话皆是出自真心:“汾阳郡主,请进。
”